廖树蘅(1839~1923),字荪畡,湖南
宁乡人,
实业家,以宅畔有珍珠泉,人称“珠泉先生”。初入湘军提督
周达武幕。光绪三年(1877)在
陈宝箴家任教。1893年主讲
玉潭书院。1896年湖南巡抚
陈宝箴任命其主持
常宁水口山矿,创明窿法采矿,成效颇著,赢利600万两。1903年调任
湖南矿务总局提调,升
总办。1907年捐主事,加四品衔。后以湘抚保奏,获二等商勋,加三品衔。
辛亥革命后归家,不问世事。著有《珠泉草庐文集》、《茭源银场录》等。
廖树蘅经营实业同时之外,亦有著作多种:《珠泉草庐诗钞》四卷、《诗后集》二卷(
陈三立序)、《珠泉草庐文录二卷》(
王闿运序)、《廖氏五云庐志续编》二卷、《珠泉草庐书牍》十二卷、《茭源银场录》二卷、《梅锦源墓志铭》一卷、《武军志略》二卷(代
周达武撰)等。
久不通书问,方深怅跂。日前彭纪至,接奉惠书,及大撰日记一册,具徵向学日新,读书求道,勇猛精进。披诵往复,且慰且惭。从者平昔论议,务为透快,颇不免偏激之病。近日见理论事,渐近平实。学养之力,有益身心,固如是也。尚冀立志坚卓,超然于万物之表,而不为流俗所移,以扩其才而充其业。天生我才必有用,名山竹帛,皆可位置,荪公其益勉之而已。三立材质薄劣,百无一成。虽谬为朋辈所推引,若可以稍语当世之务者,而懒漫空疏,不适时用。荪公知我,果何以教督其不逮而裁成之耶?近者家尊荷承简命,移巡河北。中州为天下心腹,而三立于河工水利,亦颇欲藉资阅历,略事考求。惟是舍旧图新,大非家尊本意。又三立日与知交相远,切磋愈无其人。对此茫茫,孰能遣此?文从于初秋过我一话,别离欢喜,人天不胜延伫。《隆山人传略》,纵属不文,谊难却谢,稍迟当报嘉命,或从中州寄达左右,想无不可耳。其诗稿刊板亦当托存尊处,俟惠临时一商其宜。至罘罳原诗稿四本,已偏(当为“徧”之误)搜架上,无复踪影,竟不知为何人持去。然山人诗,佳者实为选本所尽采,遗珠亦属有限,或于不朽盛业无甚关得失也。《馀园杂志》,妄为评阅,今缴上,乞笑存。《南村草堂集》,敝处偶检得一本,并坿呈,以免残缺。会城新事无一可述,惟日内城隍又须赛会,妖童靓女,喧阗衢巷,知佛心必为怆然下涕也。校经堂诸子时相过从。伯纯亦于日前来长沙,行又归去矣。缕缕奉复,不尽
案:录自《珠泉草庐师友录》卷七。《师友录》共收陈、廖往来书札十九函,此书在“违别以来,复更寒暑,天时人事,互有歧异”与“读大著《论时事书》”二函之间,即《散原精舍诗文集》所收十七函书信的第四、五两函之间。书中言“近者家尊荷承简命,移巡河北”,可知此书作于光绪六年即1880年。
昨诵大牍,明豅居然有效,既可为书生争气,亦可为相信有素者解嘲,此可相视而笑者也。自后日起有功,可以想见。惟公与仙翁皆不事王侯之人,一旦动以血诚,受此劳累,每一念及,辄为三叹。虽然,世变亟矣!有其事无其人,尚堪问耶?公与仙翁有见于此,当亦恻然有所不计也。又闻沅帆言,公最畏矿气,盍别觅净室居之?弗以损小费自伤。至祷至祷!时事想有闻,顺循引见,发直隶,差遣人急去。草颂眠食百福。
案:录自《珠泉草庐师友录》卷七。《师友录》所收陈、廖往来书札共十九函,此书在“腊中奉椾教”一书前,即《散原精舍诗文集》所收第九函前。书中起云“昨诵大牍,明豅居然有效”,乃指廖氏所经营水口山矿务事,《一士类稿》所录廖氏自撰年谱载其被陈宝箴委以矿务事在光绪二十二年即1896年,可知此书即作于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