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胜军以辽水战争遗孤及饥民成军,虽然属于辽朝的精锐部队,其军事实力极为雄厚,但士兵有限“其下(郭药师)又有四将,号彪官,每彪五百人,则常胜军本二千人。”到涿州后大约有一万人左右。“本朝(宋朝)收复之后,因增万,其后又增,号五万,实燕人之先以城降者,故朝廷宠异之。”
以辽东之侧人成军,后来金军也愈发忌惮这支装备精良却反复无常的队伍。先诱出将领棒杀,后以搜查以搜检器甲的名义“无问老幼,皆掊杀之。并取其财物,由是常胜军之起义(删此三字)八千人皆尽,而药师平日所谓牙爪者,无遗类矣。”至此,曾活跃于宋、辽、金三朝的常胜军最终以被女真过河拆桥全军覆没而告终。
辽道宗时辽道宗耶律洪基离京去木叶山,懿德皇后萧观音写了《回心院》词十首,以抒离怀,命艺人赵惟一谱曲并且演奏,懿德皇后在帘内以乐器相和。
契丹民族善骑射游猎,奔放开朗,不像汉族那样谨守礼法,拘泥于男女之别,宫禁限制也较少,赵惟一得以出入宫帐,并不是什么出格事,但这一切引起了皇后身边宫婢单登的嫉恨。单登便勾结乙辛,乙辛出身寒微,没有资格染指权力,便与述律氏家族相结纳,寻隙谋夺皇权,一时不好找太子下手,便欲先拿皇后开刀。大康元年(1075年),耶律乙辛诬告他和懿德皇后有淫乱行为,加以杀害。冤杀了赵惟一亲族和教坊主事高长命,赐皇后死。道宗的怒气仍未解,下令把皇后的尸体着用苇席裹上退回她娘家去。当时辽东汉人文士皆愤愤不平认为是诬服,道宗又趁机禁止汉人打猎和贩卖精铜,剥离自萧太后韩德让以来辽朝权力中央的汉人势力,契丹与汉人在萧太后时开始的融合趋势放慢,缓和的矛盾再次扩大,辽末汉人征女真出工不出力皆源于此,成为辽灭亡的主要诱因之一。“(天庆七年)夏,天作再命燕王会四路兵马防秋。九月初发燕山府,十月至阴凉河。闻怨军时寒无衣,劫掠乾州。”天庆十年“(怨军)本部队长罗青汉、董仲孙等倡率怨军作乱,余睹统兵讨之,贼势稍窘。郭药师等内变,杀罗青汉等数人,遂就招安”④。郭药师接受招安后,都统萧斡将怨军精锐部队移往南边军事重镇—涿州驻防,其目的无非是让他们离开本土,去抵御北宋军队的进攻,以避免腹背受敌。天祚帝曾一度“与群下谋杀怨军,除其患”⑥。但因辽朝统治者内部意见分歧:余睹主张“遣兵掩杀净尽,则永绝后患”;都统萧斡则坚持保留此军;天祚帝反复权衡后,最终还是采纳了萧斡的意见,“选留二干人为四营,摧郭药师、张令徽、刘舜仁、甄五臣各充将领,余六干人,悉送燕、云、平三路充禁军,或养济,实欲分其势也”。在金军的乘胜追击下,天祚皇帝狼狈逃入夹山,“数日命令不通”,守卫南方的宰相李处温“欲图佐命恩悻,外假怨军声援,潜结都统萧斡,劝进燕王潜号。”宋徽宗宣和三年,辽朝燕王耶律淳称帝,“改怨军为常胜军”⑨。常胜军的名称自此才正式确立。
当时北宋对待原辽国汉人的政策非常不妥。张觉被杀时,在燕京的原辽国降将及常胜军皆哭,郭药师作为其中一员,就说过:“若来索药师当奈何”。更因“时我军(宋军)所请皆腐余,亦怨,道路相逢,我军骂辱之日:‘汝番人(常胜军)也,而食新;我官军也,而食陈。吾不如番人耶,吾诛汝矣’汉儿闻之惧。”从此以后,这些常胜军和北宋就不再是同心协力了。郭药师后来镇守燕京,和完颜宗望一战而败后即投降,获金太宗任为燕京留守,给金牌,赐姓完颜氏。郭药师还成为灭宋先导,随完颜宗望伐宋,最终导致“靖康之难”。郭药师尽知宋朝虚实,完颜宗望能以孤军深入,驻兵汴城下,约质纳币,割地全胜而还,郭药师能测宋朝情形,是其中的关键。
郭药师在第一次围城之役充当向导,立下大功,完颜宗望却很不信任他。回军燕山后,宗望把常胜军各级将佐数十人召来问道:“天祚待汝如何,”郭答:“天祚待我等厚。”又问:“赵皇如何,”郭答:“赵皇待我等尤厚。”完颜宗望说:“天祚待汝厚,汝反天祚;赵皇待汝厚,汝反赵皇;我无金帛与汝等,汝定亦反我。”立刻命士兵把这些将领棒杀。接著把常胜军主力官兵八千馀人卸甲骗往松亭关坑杀,余下老幼皆杀,仅留下郭药师一人,名为燕京留守,实系拘留,后来贬死边塞。
1123年,张觉被金军击败逃至北宋,面对金朝的强大压力,北宋无奈杀张觉并函首送还,传统观点认为至此张觉事件就已结束的观点。然而从张觉事件前后金人的表现,可以窥见金初对外战争中运用的外交手段和战争谋略:外交施压:索要张觉是手段而非目的;谍报战:掌握敌情瓦解敌营;攻心战:女真崛起的另一把利刃;战略布局:战局之外的博弈。致使常胜军与宋朝离心离德。
作为雇佣军,常胜军的确有很强的战斗力,在常胜军驻守涿州期间,屡败宋朝军队,“稗守涿州,屡以胜我”。甚至可以说,常胜军是辽朝末年防御宋朝军队进攻的中流砒柱。“郭药师领常胜军万人驻涿州,虏中最号劲兵”。就连南宋史学家徐梦萃也不得不承认:“常胜军实反覆之徒,然虏中号健斗者也。”
马扩《茅斋自叙》:吾(童贯)窃虑常胜军将来为患,若与削了,如何?”马扩回答道:“某至愚亦知常胜军他日必为患;然而自今女真顾虑未敢辄肆举者,忌此项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