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作品从父亲抛弃母亲和“我”开始写起,真切描述了湘西大山深处一位中国母亲遭遇的屈辱和苦难,全景记录了母亲牺牲所有的名誉,以血泪和生命抚养孩子、保卫孩子,以品德和精神教育孩子、培养孩子的经历与恩典。
《娘》呈现了一位平凡而伟大的母亲形象,表达了母子之间血肉交融、悲欣交加的人间至情,诠释了宽厚、博大的人间大爱,使该作品具有了非同寻常的感动人心的力量。在《娘》中,读者看到了一位辗转在社会底层,在困难的情况下顽强求生、饱经沧桑、备受屈辱,但却始终不放弃,为了孩子的成长而倾其所有的母亲。母亲,是爱、付出、奉献的代名词,在
儒家文化传统浸润至深的中国文化中更是如此。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一位默默奉献、只为付出不求回报的母亲,母亲只有一个,无论生活怎么变化,无论时光怎么变迁,母亲都不会变,无论孩子得与失、成与败、对与错,母亲都是最后、最安全的港湾。彭学明的《娘》所写的正是具有普遍性的情感,因而它能够击中读者的内心,引起广泛的共鸣。在弱肉强食的生存竞争中,像“娘”这样带着孩子的单身母亲所面对的无异于一个深渊,孤立无援,孤苦无告,正所谓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所有的苦痛都要一个人承受。面对歧视、白眼,面对明目张胆的欺凌,面对形形色色的暴力,母亲的处境必然是艰难的,但是,母亲却以柔弱的臂膀为孩子撑起了一片天空,将他们抚养长大,教给他们正确的价值观。因此,母亲的形象更为高大、圣洁起来,有了强大的道德感召力,散发出强烈的人性光辉。
在《娘》中,彭学明对自己“够狠”,他敢于对自己下手,直面残破而悲怆的内心世界,直面自身的罪与罚,写出了灵魂在面对母亲时无尽的悔恨,写出了人与人之间深深的隔膜(尤其是至爱亲人之间),写出了在特殊境遇下个人的经历、内心的挣扎、性格的变异等等。显然,这些因素的加入,使得该作品不再“单纯”,而是充满了张力。通过作者感情浓烈、不无苛责甚至自虐色彩的自我反思与批判,使读者得以重新审视母与子这一永恒的既亲密无比又堪称仇敌的关系,审视人的悲剧性命运、人的宿命性孤独等。在该作品中,虽然母亲含辛茹苦、忍辱负重地尽其所能、付出所有,但是“我”却不理解,反而认为母亲给自己带来了屈辱,内心里厌恶甚至仇恨自己的母亲,并有意无意地伤害自己的母亲。或许正是因为爱之深责之切,爱的同时无不包含了伤害的成分,这几乎是人生中无解的困局。当然,最后儿子还是理解母亲的,知母莫若子,他写出了该作品便是明证。但问题是,已经晚了,“娘”已经去世,她去世以前,“我”还在伤害她、训斥她、责备她,“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拥有的时候不懂得珍惜,而懂得珍惜的时候却已经永远失去,这似乎是永恒的悖论。
2019年1月8日上午,由山东文艺出版社主办的“彭学明《娘》文学现象研讨会”在北京举行。中国作协副主席、书记处书记阎晶明出席并讲话。山东文艺出版社社长李运才、山东省委宣传部出版管理处处长刘子文先后致辞。研讨会由山东文艺出版社总编辑张海珊主持。
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
陈晓明认为,该作品确实感人至深,一边读一边感到心中阵阵的翻滚。每一个生活故事、每一个生活地点和每一个生活场景,点点滴滴,都让人感动。该作品写娘的生命史,写生活的泣血史,有一种铭心刻骨的真实,毫无避讳。
沈阳师范大学教授
孟繁华认为,《娘》是泣血书,同时也是忏悔录。苦难叙述和真诚忏悔,是《娘》获得成功的两大文学要素,对娘情深如海、如诉如泣的真实情感,是感动广大读者的最终力量。
彭学明,土家族,作家、学者、批评家、中国作家协会创作研究部副主任、全国人大代表。主要作品有《我的湘西》《一个人的湘西辞典》等散文集。多篇作品入选教育部等编选的中小学语文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