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溪集
宋代李之仪撰写的文言文
《姑溪集》是宋代李之仪所作的文言文。
内容
予从东坡游旧矣。其所作字,每别後所得,即与相从时小异。盖其气愈老,力愈劲也。自海外归,至大庾岭上,作二诗见寄。其字正与後二帖相类。临卷慨然,几至流涕。
东坡从少至老所作字,聚而观之,几不出於一人之手。其於文章,在场屋间,与海外归时,略无增损。岂书或学而然,文章非学而然邪?
余将卜葬亡妻,爱金陵山水之胜,觊得卜以成所志。或传南城有其地,遂访焉。早饭於崇因,其长老钦,余二十年之旧也,谓余曰:「子胡不祷於吾观音大士?」余即如之。既作社,钦曰:「东坡南迁,尝祷而应,遂颂之,前人为刻石。後有诏,所在东坡文皆毁弃,前人不敢违。」余问石所在,曰:「几碎矣。」索之力,乃得於库中米廪後。尘土深数寸;稍曳出,加湔洗,而灿然如未尝毁者。盖是石,先刻马祖、庞居士像,用其馀刻颂。像已断裂,而颂独完。相与赞叹曰:「大士妙智力,其验无所不见。」钦曰:「毁之人固在也。」呼出问焉。方毁时,惟恐其不碎,用巨斧,斧数十,应斧断裂矣。因指示,辄大惊曰:「今安得如是?!」不觉社十馀拜,而复归故处。
蘇少公尝为其先公书是经,施人以荐冥福。长公则因张安道述梦中事,作楞伽经,已镂板矣,今在金山。其他皆未尝见也。在中山时,谓予曰:「早有意写《华严经》,不谓因循。今则眼力不迨矣,良可惜者。子能勉之否?」予亦仅分黑白,每有愧於斯言也。後偈,近似郭功甫家张长史帖。
元祐末,予(李之仪)从辟中山,实东坡先生幕府。後先生到官,先生谓予曰:「子近离京师,时事如何?」予对曰:「必有所更张。」先生曰:「有所闻乎?」予曰:「无所闻,以意得之尔。」先生曰:「何以得之?」予曰:「是固不难得。盖平日未有为先生言者。」先生曰:「人有言,我未尝不听,我岂拒人者哉?」予曰:「先生固不拒人,而人自难言尔。」又曰:「愿为我言之!」序日:「斯言近进,而不免谓之有二心。挟二心以幸其术之必售,是可陈於先生长者之前耶?此人所以难言,而先生所以无从而有闻也。且垂帘共政,八年於此,主上未尝可否一事。诸公奏行,将太母之令,太母权为正,而正固在位也;其未尝可否者,盖退托而有所待也。方其政之在我也,岂无舍其旧而求同於我。或有所不纳,既不得同,必退而为异日之谋。今日乃其所谋之时。以八年之所待,则圣志固已定矣。一旦群然而进,如所定者,十有八九,欲不信,渠可得乎?」先生曰:「太母受先帝顾托,保佑圣躬;主上孝养不匮,承顺尽道,共成先帝之志,以图至治,故八年之间,朝廷清明,天下无事。但恐不与其事者,或有所不知尔。又况人各有心,其可得而同耶?」予曰:「先生父子兄弟,超目穷远;文举业论,流布四方,莫非据古而切於事。比立朝,遂将力行其所言,虽见险犹不止也。今日之事已可知,然而君子消息盈虚,与时偕行,盍居易以俟之?」先生曰:「子之言是也。」又曰:「自是与子相从之日益难!」
中山控北虏,为天下重镇。异时选寄,皆一时人物。然轻裘缓带,折冲樽俎,韩忠献、宋景文公而已。元祐末,东坡老人自礼部尚书以端明殿学士加翰林除侍读学士,为定州安抚使。开府延辟,多取其气类。故之仪以门生从辟,蜀人孙子发,实相与俱。於是海陵滕兴公、温陵曾仲锡为定倅。五人者,每辨色会於公厅,领所事竟,按前所约之地,穷目力尽欢而罢。或夜则以晓角动为期。方从容醉笑间,多令官妓,随意歌於坐侧。各因其谱,即席赋咏。一日,歌者辄於老人之侧,作《戚氏》,意将索老人之才於仓卒,以验天下之所向慕者。老人笑而颔之。邂逅方论穆天子事,颇摘其虚诞,遂资以应之。随声随写,歌竟篇就,才点定五六字尔。坐中随声击节,终日不间他辞,亦不容别进一语。临分曰:「足以为中山一时盛事,前固莫与比,而後来者未必能继也。」方图刻石以表之,而谪去,宾客皆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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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修订时间:2023-12-18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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