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尤蒂战役(西班牙语:Batalla de Tuyutí)是指
巴拉圭战争(三国同盟战争)中的一次决定性的战役。
战役背景
贝利亚科水泊战役失败后,在20日,洛佩斯把总部搬到普库通道(Paso Pucu),此后两年都在此处。普库通道位于山脊,周边有树林环绕,高于附近的潮湿低地,有利于呼吸新鲜空气。洛佩斯的屋子旁有个电报站,每天都滴滴答答响个不停。
此时巴拉圭再度征兵,兵力有2.5万。洛佩斯认为,只要盟军在图尤蒂多留一天,他的阵地就多一天危险。有这种想法很正常,关键是得思考敌人来犯时如何实施反击。一开始他打算从盟军左侧的树林通过,绕过敌人侧面并突袭其后备军队,再包围敌军主力。该计划听上去头头是道,但他终究还是明智地将其放弃,因为在盟军进攻的前提下,道路状况等因素使迅速的包围行动不太现实(接下来的实践也证明,盟军左侧树林茂密,不利通行。况且,他压根不知盟军打算何时攻击——所以巴拉圭只能紧张兮兮地处于被动,而发动进攻的机会却在盟军之手)。
敌人在自己的国土上集中的兵力越来越多,他越迟进攻恐怕越是不利。这种陷入被动的感觉令人难熬,洛佩斯决定先发制人,这是把主动权转入己手的途径(一年后洛佩斯回忆当时的决策,曾说他得知米特雷计划在25日攻击,所以更要抢先一步)。预定于24日发动突袭,从23日晚直到次日凌晨3点,他一遍又一遍地向军官们讲解他的三路出击计划:1.巴略斯率8000步兵和1000骑兵,到达皮里斯淤堙(位于皮里斯湖和盟军左侧之间),以便进攻敌军后方;2.雷斯昆率7000骑兵和2000步兵,在破晓前隐藏于雅太提考拉的棕榈林,战斗时向盟军右侧进发,绕过阿根廷守军,直接从后方攻打;3.迪亚斯(此时是上校)率领5000步兵和4门榴弹炮,进攻盟军中部。巴略斯和雷斯昆的骑兵将在敌军后方会合。此外,伊拉里奥·马可上校率领的后备部队伺机而动。这个新计划既强调了己方的主动性,又发扬了前一计划的优点——突袭。
这是战略防御中的战术进攻。从投入的兵力来看,巴拉圭准备一鼓作气打一场决定性的大仗——乃至让盟军滚出巴拉圭的大仗。但是,洛佩斯自认为是在搞突袭,实际上盟军却很警觉——这是他自食其果——5月以来,巴拉圭经常搞些小规模的骚扰和交火,甚至还有贝利亚科战役这样的大战,这使盟军时刻清醒。现在水泊附近的鸟儿聒噪不安,暗示了有人在频繁活动。22日和23日,盟军在炮台附近修建了护墙。24日,盟军正准备进行武装侦察。
参战部队
战役过程
5月24日,所谓“南美洲最大的军事事件”即将上演。巴略斯军需要穿过茂密的树丛。这片树丛从贝利亚科北支的西端开始,由绍塞淤堙往南延伸,直到水泊的南支。它的好处是便于隐蔽,坏处是道路狭窄时只够一人通行。巴略斯本该在早上9:00到达皮里斯淤哽,但11:30才完成任务。随后他发出了信号炮,表示这边已经就绪,其余两支部队不用再等了。
如同洪水决堤一般,成千上万的巴拉主军人迅速涌向敌军,发出恐怖的尖叫声,武器在手中乱舞。刀光闪耀之处,恰似秋霜盖地;叩响步枪之时,往往血肉狼藉。三路雄兵,可谓人人敢勇,个个争先!在盟军左侧,巴略斯军趁着冲锋,将巴西军打到贝利亚科南支,后者在此重整,又将巴拉圭打退至树林。巴拉圭重整后又击退了巴西人。这一情况发生了三遍。巴拉圭的骑兵残酷地蹂躏退却的巴西人,同样残酷的是巴西的火炮和步枪对巴拉圭军造成的杀伤。绕过盟军侧面的计划完全挫败,这一路军又缺乏后备力量,这注定了巴略斯得与多于自己的敌人作战。
中路的迪亚斯军刚出现就受到弗洛雷斯的火炮和步枪攻击,还需要穿过一片沼泽才能接近敌人。沼泽不利行军,巴拉圭军因此沦为了活靶子,尸体很快将沼泽堵塞。当遇到这种计划外的状况时,身处安全地带的洛佩斯无法更新指令,而迪亚斯又不懂或不敢变通。巴拉圭军唱着国歌前进,在浓厚的硝烟之中,人的残肢横飞、破碎的军服四溅,马可的一只手被炸碎。迪亚斯和马可面对弗洛雷斯的前锋军和巴西援军,发动了几次冲锋,没有胜算,决定撤退。
在盟军右侧,雷斯昆的骑兵一冲锋便将阿根廷骑兵打得落荒而逃。阿军步兵一时被惊得目瞪口呆,等缓过神后也加入了战斗。最右侧的第四营巴拉圭骑兵准备从侧面绕到后方,但大部分被科连特斯骑兵击退。两军混战,阿军的大炮不断轰击,恐怕有不少阿军士兵死于本国的炮火之下。还真有个颇具传奇性的巴拉圭骑兵营完成了绕到敌军之后的任务,它在奥拉瓦列塔少校的指挥下打到了皮里斯淤哽——此时只剩下20余人。但巴略斯已被打败,这支骑兵只得与巴西人孤军奋战,打到绍塞淤埂时,几乎只剩下了奥拉瓦列塔一人。
约下午4时,战役结束。真是尸横遍野,血染草梢。
战役结果
巴拉圭6000人战死沙场,7000伤员进入医院(轻伤根本不进医院),只有350人左右被俘。最精锐和最老练的巴拉圭第六和第七营,现在仅存100人。巴拉圭为了保护军事秘密,本来连士兵与家属间的通信都不允许,但随着一些短期无法康复的伤兵被送回亚松森和赛罗列昂,军事失败的消息瞒不住了。洛佩斯对败军之将极其不满,但令人惊奇地克制住了情绪而未把他们枪毙(可能是因为其中几位指挥官是他的爱将)。他下令军乐队彻夜奏乐,迷惑敌人、麻醉自己,并让官媒将此次战役报道为胜仗:“此战在黄金的书页上谱写历史……巴拉圭人的勇气成为编年史上难忘的一段。”其实,几乎每次战役后,巴拉圭官方的评价都是千篇一律的“勇气”与“胜利”。
盟军伤亡8000人以上,奥索里奥和保内罗轻伤。此外,战役进行时,有的盟军部队并未参战,只是在一旁充当看客。
接下来几天,双方都在处理遗体。盟军士兵的尸体逐渐腐烂,而巴拉圭人干枯的尸体不是在腐烂,而是在木乃伊化。盟军抱怨巴拉圭的死者太瘦,以至于难以点燃,只得和木柴混在一起焚烧(盟军为了妖魔化对手,曾谣传巴拉圭士兵为了成为“狂战士”,上阵前都饮过掺入火药的烈酒。事实上,巴拉圭兵往往是空腹作战,更别提喝酒了)。夜晚悲风扑面,恶气侵人,伤兵的惨叫声和食腐鸟类的啼叫声构成了噩梦般的“交响乐”,令人毛骨俱辣。
战役影响
马斯特曼认为此战役“或许已经灭绝了巴拉圭的西班牙种族”,“留在乌迈塔的老人、印第安人、奴隶、男孩儿如今填充了崩溃的国家军队”。若要在1870年之前找到某个预测巴拉圭最终命运的时间点,图尤蒂战役就是这样一个转折点。但是,即便巴拉圭败得这么惨,盟军从某种意义而言只获得了数字上的胜利,因为他们没把战线进一步前推。
弗洛雷斯抱怨米特雷不乘胜追击。在5月30日的军事会议上,米特雷给出的理由是马匹短缺。他还可以找其他借口,比如当时不知被打败的已然是巴拉圭“倾巢出动”的精锐,否则早就一鼓作气杀他个片甲不留。无论借口如何,不将剩勇追穷寇,终使对方获得了喘息之机。6月底,巴拉圭军又征兵,兵力重新达到2万人(几乎一半是小孩儿和老人)。新兵进行着迅速而不断的训练。洛佩斯在每次大败后都会保持对盟军的小规模侵扰,要么杀害几个巡兵,要么绑架几个哨兵,要么偷几只牛马。这有两个目的: 1.利用很多小胜提升士气;2.锻炼新兵的实战能力。
大战后大都有大疫。盟军因疾病减员严重,阿军从1.5万降到9000人,盟军总数下降到3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