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相思》是清朝时期的一首民歌,出自《时调小曲丛钞·银绞丝调》。
作品原文
春季里个相思末艳阳子个天,东风摇曳垂杨线,可人子个怜。
游丝牵惹桃花片,春光在眼前,玉人怎不见?
恨天不与人方便!锦帐里个春寒宋独自子个眠。
奴的天呀!玉人儿怎把良心变?
夏季里个相思末正日子个长,羞风飘动浴鸳鸯,热难子个当。
鬓云蓬松嫩梳妆,泪如湘江水,点点湿衣裳。
今生不是并头莲,前世里个烧了末断头子个香.
奴的天呀I能一日诉诉奴衷肠?
秋季里个相思宋玉露子个凋,梧桐叶落秋渐老,伤怀子个抱。
遥望银河渡鹊桥,孤雁声声怜,寒虫哪卿叫。
金风飒飒桂香飘,明月里个悠悠来忆吹子个箫。
奴的天呀!黄菊瘦又见芙蓉娇!
冬季里个相思末朔风子个吹,雪花飘飘措梅开,锁阳子个台。
奴郎一去不回来,为你俏冤家害奴如痴醉,一片冰心有谁哀?
依然里个梅帐宋独自子个睡,奴的天呀!冤家吓,自有青天在!
作品鉴赏
自然景色越是美好,却越是衬托出相思之人“可人子个怜”,即更加惹人怜爱。它使人触景生情,“游丝牵惹桃花片”,那“游丝”,犹如相思的缕缕情思,牵惹得人思绪联翩,精神恍惚,大好的“春光在眼前”,可是“玉人怎不见?”玉人,即美人,这里指她的情人。她为什么不能与情人相会呢?这是由于封建社会客观环境的制约,封建礼教提倡男尊女卑,允许男子可以朝三暮四,喜新厌旧,因此她要“恨天不与人行方便!”作者不只是把情人的变心归咎于情人个人,而是把怨恨的矛头直指统治那个社会的“天“,这是其深刻之处。因为与情郎不得团聚,她不得不“锦帐里个春寒末独自子个眠”,忍受着孤玻、凄凉之苦。她既很怀疑、又想不通“玉人儿怎把良心变”?美好的春光与不美好的爱情,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和强烈的反衬,使读者也不能不和诗人一起无可奈何地发出呼唤:“奴的天呀军”句中“里个”、“末”、“子个”等,属衬字,无义、下同。
夏季日长夜短,气候炎热难熬,连鸳鸯都需要沐浴在薰风之中。薰风,即东南风,和风。在这样“热难子个当”的高温下,诗人看到鸳鸯鸟尚且能成双成对,而自己却孤身一人,不仅感到无精打彩,“鬓云蓬松徽梳妆”,而且伤心不已,哭得“泪如湘江水,点点湿衣裳”。她之所以如此伤感,乃因为她的情郎变心离她而去,使她“今生不是并头莲”,即这辈子不能与情人结婚,她认为这是由于她“前世里个烧了末断头子个香”,即对佛不敬而遭到的报应。这种宗教迷信思想当然是荒谬的。但她之所以产生这种思想,却是由于现实的不幸和痛苦,使她无法找到合理的解释。她只有无可奈何地呼唤老天爷,让她“能一日诉诉衷肠”,使她积闷在内心的痛苦能得到释放。
秋季令人感到更加“伤怀”,因为不仅万物凋零,还有“遥望银河渡鹊桥,孤雁声声怜,寒虫卿哪叫”。据唐韩鹦《岁华纪丽》卷三引《风俗通》云:“织女七夕当渡河,使鹊为桥。”渡过天上的银河,与她的丈夫牛郎相会。七夕,即阴历七月初七,正值初秋。雁为匹鸟,失偶成孤雁,则叫声凄厉可怜,寒虫的卿卿叫声,也足以频添无限的凄凉之感。何况飒飒的秋风,飘来桂花的阵阵芳香,在悠悠的月光下,回忆着吹箫的声音,仿佛那黄菊瘦与芙蓉娇,也跟诗人一样在经受着凄凉与优愁的折磨。这里作者既从视觉、听觉,又从感觉、味觉等多方面寄情于景,融情于景,令人感到无处不充溢着值得痛心、惋惜的相思之情。
冬季里北风吹,雪花飘,本是万物萧疏的季节,面腊梅却能傲霜斗雪,一花独秀。象征男女合欢的场所—阳合,却牢牢地锁着。为什么呢?因为“奴郎一去不回来”。在这种情况下,诗人伤感万分,“为你俏冤家害奴如痴醉,一片冰心有谁哀?”冰心,喻心地清明纯洁,表里如一。尽管情郎不在,她依然独自睡在梅花帐子里。她对爱情的坚贞不渝,有青天可以作证。通过倾吐四季相思之情,一个善良、纯真而又可怜可爱的妇女形象,便活跃在我们的眼前。它足以使我们强烈地感受到,情郎一旦“把良心变”,该是给他的妻子带来多么巨大的精神痛苦早在旧社会,中国妇女在爱情婚姻问题上所受到的委屈和压力,实在太大了。可见妇女的解放,不只是政治上、经济上的,在爱情婚姻上,也是不容忽视的一个重要方面。
在艺术风格上,它虽然感情沉郁,如泣如诉,但它给人的感受,却是凄凉而不消沉,忧愁而不伤感,显得悲中有壮,柔中有刚。尽管相思之情似乎已经要把这位女主人公的身躯压倒,然而她那颗炽热和顽强、纯洁和美好的心灵,却仍旧足以给人以鼓知和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