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剧小戏《喝面叶》是山东吕剧的经典节目,其中豫剧、泗州戏、柳琴戏均有此剧目。两位演员通过表演夫妻二人制作面叶的生活小事,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山东吕剧旋律悠扬、唱腔婉转和唱词朴实的艺术特点,多年来受到了广大戏迷的普遍欢迎。《喝面叶》作为吕剧的代表性节目,曾应邀赴国外进行文化艺术交流,得到了许多外国观众的喜爱。
经典小戏
《喝面叶》自1956年在全国戏曲大赛华东区获“优秀剧本奖”,“优秀表演奖”之后,当时即被众多兄弟剧团晰移植,从而将柳琴戏这一地方剧种推向了全国,跃然于舞台已整整半个世纪。至今,不少六十岁以上的“老徐州”仍能哼出“大路上来了我陈士夺”“石榴开花红似火”的唱腔,津津乐道梅翠娥为开导游手好闲的丈夫陈士夺而喝面叶的精彩场景。沿袭至今,我已是第六代“梅翠娥”的演绎者。今年元旦前夕,在江苏省第四届小戏小品大赛中,《喝面叶》风光依旧,主演的梅翠娥获得了“优秀表演奖”,得到专家和观众们的一致好评,并作为唯一获奖小戏在颁奖
晚会上展演。
陈世铎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唯独不爱劳动。常借口赶会,出外鬼混。聪明勤劳的妻子梅翠娥假意以生病为由,让陈世铎为她做饭。平时懒惰的陈世铎用尽方法才为妻子做熟了面叶。妻子喝完面叶后,教育丈夫做人要勤劳踏实,陈世铎通过劳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决心改正错误。
《喝面叶》是一出戏。第一次看《喝面叶》,是县里的剧团下乡来演的。拉起了帐篷,扯上了旗,还有喇叭。帐篷门口站两个漂亮的大闺女。在当时挺轰动的。我们知道母亲有数的几个钱儿都是派大用场的。我牵着小弟小妹只能在帐篷外转来绕去,听到里边开戏的锣鼓已经敲的震天响。我心里就跟那热锅上的蚂蚁在爬。那锣鼓家什敲得实在是诱人。俺也是实在是想去看戏。没有钱,就进不去。转了几圈后,急中生智,我对收票的闺女说,俺们家大人在里边呢。我没带家里的钥匙。我进去找他们拿了钥匙就出来。说着说着,我的声音就低了下来。那个大闺女笑了。好看的大眼睛温和的看着我。仿佛我心里的那点小鬼把戏,全部被她所洞穿。我的脸上热辣辣的。头也低了下来。恨自己怎么想了这么个此地无银三百量的办法。多么老套的不成功的一个谎言啊!我想没有什么希望了。拽着小弟小妹一步三回头的往回挪。实在是不舍的那近在咫尺的大戏。那个小小的简陋的舞台,在俺的眼里,就是一个大世界呵。实在是让俺不忍离去。耳边传来“你们进去吧。看好你的弟弟妹妹,别走丢了”在闺女甩了甩辫子,对我挤了挤眼。我与小弟小妹欢天喜地的跑了进去。那是我第一次看。戏台上演的就是喝面叶。两口子闹别扭。妻子赌气罢了工。丈夫只好自己动手赶面叶吃。丈夫赶面叶时,有段念白“赶赶赶,一大片,切切切,莲花瓣”。配合着念白,是铿锵有力的小鼓点儿。丈夫右手虚拟成刀,在同样虚拟的案板上,“刷刷刷”秋风扫落叶般的切着“莲花瓣”。很有滋味儿。唱得俺眼前仿佛有着一碗飘着葱花蛋花,切成莲花样的面叶。香气四溢,口水是咽了又咽。为了看戏,俺连晚饭都没顾上吃呢。呵呵。戏台上两杆锦旗前后一围,就是威风凛凛的战车,台上绕上一圈,就是十万八千里。呼风风就到,唤雨雨既来。衣袂飘飘的释放着悲欢离合,才子佳人,神仙眷侣,家常里短。明知是演戏,也明白这戏是人编出来的。但偏偏就入了戏。不由自主的跟着悲,跟着喜。庄稼人有句大白话,“台上的是傻子,台下的是颠汉”为你痴,为你狂,茶饭不思又算得了什么。这就是大戏的魅力所在。戏散了场,意犹未尽的回去。家里早已是乱作了一团。家里找不到我们,以为我们三个被人拐走了。母亲红着眼圈,劈头盖脸的臭骂了我一顿。第二天,家里来客人了。客人一进门,就毕恭毕敬的对母亲鞠躬。母亲很高兴。让我叫她姨。我盯着她,说我见过你。她很惊奇。我说,你不就是喝面叶里的那个小媳妇嘛。昨天,我还看你演戏了呢。她咯咯的笑着拉着我的手“哎呀,这妮子的眼够尖的。没想到俺还有这么小的戏迷!”我说,你可比舞台上漂亮多了。她笑的弯了腰,母亲也乐了。她是我母亲的学生。卖艺人农村里经常“
物资交流会”,听上去很正式。就是个规模比较大些的大集。与普通的集有所不同的是,不仅热火朝天的进行着物资交流,还有些老百姓们所喜闻乐道的精神食粮也来赶大会。有接受过严格训练的正规的文艺团体,有点象现在的文化大蓬车,科技大蓬车下乡。也有些民间的卖艺的艺人,还有草台班子。一般的说,赶会的人比较喜欢看那些卖艺的演出。大多数是夫妇,父子,母女,兄弟,姐妹。以家庭成员为单位。一副简陋的挑子,一头是个大木头箱子,一头是行李铺盖圈儿。他们不卖票,不化妆,也没有演出服,不管什么地点,什么环境,风尘仆仆的他们,把挑子一撂,从箱子里边取出胡琴,锣鼓,锁呐,竹板等家伙什儿,哐哐哐的一阵敲打,扯上嗓子就唱,紧一紧褂子,裤腰带一勒,蓬头垢面就开练。旁边的人们忽啦一下子围拢上去,前边的就地一坐,后边站着的使劲的踮脚,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场子。场子里边的如无人之境般的咿咿呀呀的,只管如痴如狂,如泣如诉,围着的人只管点头晃脑的沉醉,戏到了紧要处,演者不时的抖个包袱,卖个小小的绝技。看者更是目不转睛,全神贯注。高潮迭起之时,就忍不住的轰然的叫好。气氛更加的热烈,浓郁。一时间,苦哈哈的日子充满了色彩,涩涩的岁月焕发了奕奕的喜悦。天上人间,人间天上,神仙又如何?温柔同乐吧。但总归还是要回到平凡的人间。演者嘎然而止。擎起一面锣,反过来,脸一抹,对着四周团团一揖,“老少爷们,俺给各位施礼了。拖家带口的,来到贵地,只求讨口饭吃。大爷大妈兄弟姐妹们,俺口干舌躁的唱了半天。……都不易啊,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比剧中人还要迅速的从戏中走出来的是观众们。短短的几秒钟,他们就快速的完成了从戏里虑幻的飘飘欲仙,翻着跟头儿的跌落到了现实中的步骤。一哄而散。跑得比兔子还快。偌大的场子,几乎没有人。剩下卖唱的艺人,(暂且用现代的词儿)有点尴尬的端着那面锣,苦笑着,无奈着,但却并不埋怨。生活就是如此。等待着他们的,他们能做的,只有重打锣鼓,另开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