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后,对广大读者认识和鉴赏唐诗有很大帮助,受到普遍欢迎。但唐诗佳作如林,选不胜选,而《唐诗鉴赏辞典》所收仅1100余首,加之古近体诗采择比例略有失调,其中某些作品的重要性和代表性超过部分入选作品。《唐诗鉴赏辞典补编》主编
周啸天认为《唐诗鉴赏辞典》遗漏不少,故为此补编。
《唐诗鉴赏辞典补编》收录唐代112位诗人400余首诗作,约请中国82位学者撰写了赏析文章。除少部分诗人作品经撰稿者重新编次,大多数诗人作品依《
全唐诗》次第排列。附录有:增补27名唐代诗人小传、1982年至1987年唐诗研究书目、名句索引。在选目方面,《唐诗鉴赏辞典补编》接武《唐诗鉴赏辞典》,增补了五七言古体的大篇,不同流派的近体律绝、四言诗及适量的帝王之作。
《唐诗鉴赏辞典》根据唐诗的辉煌成就、唐代诗人的创作实绩和《唐诗鉴赏辞典》的漏选情况,综合平衡,补选了在思想与艺术上成就较高、支撑唐诗大厦的扛鼎之作,多为五七言古体之大篇。如魏征《述怀》是一篇与宫廷诗风对立的早期独具特色的唐诗杰作,明清时代李攀龙和沈德潜一例将它置诸唐诗卷首,决非偶然。又如韦庄的《秦妇吟》,由于政治避忌的原因,为作者割爱,至使宋后各代徒传诗名,不见其诗,直到近代复出于敦煌卷子,又因作者立场的缘故,仍被排斥于唐诗选本之外。《唐诗鉴赏辞典补编》则作为重点鉴赏篇目收入,就特别令人瞩目。某些唐代大诗人本有多方面的成就,但因某一方面特别突出,其它方面则不免为其所掩,如刘禹锡、杜牧、李商隐《唐诗鉴赏辞典》所选偏重在他们的七言律诗与绝句,对他们各自擅长的政治讽刺诗或长篇抒情叙事力作则有所忽略,《唐诗鉴赏辞典补编》则酌收了三人作品予以反映,使读者略知诗人创作全貌。对于唐诗宝库中的重要组诗,尤其是连章体组诗或应多加采录,或根本不宜割裂,以便读者赏其全貌。《唐诗鉴赏辞典》于杜甫《前出塞九首》只选“挽弓当挽强”,《后出塞五首》只选“朝进东门营”,就有意犹未足之感。《唐诗鉴赏辞典补编》于两组诗全录,作整体赏读。还有一些名篇虽广为文学史家称引,却因为诗品怪诞,为唐诗选本不录,《唐诗鉴赏辞典》亦未收,然而正是这些作品确立了作者在诗史上的一席地位。《唐诗鉴赏辞典补编》本着尊重独创和探索的精神,补入了诸如李贺《感讽》、卢仝《月蚀诗》一类作品,使读者对唐诗风格的多样性有更为深切的了解。
《唐诗鉴赏辞典补编》根据唐代诗人创作实绩和《唐诗鉴赏辞典》收诗的实际情况平衡篇目。补收作品最多为李杜,各在20篇以上;其次为王维、孟浩然、高适等,各收7至17篇不等。唐代诗人遍及各阶层,《唐诗鉴赏辞典》大体已予子以反映,唯于帝王之诗尺度较苛,仅收宣宗与香严闲禅师联句一绝,实只半首共两句。《唐诗鉴赏辞典补编》则适量收入太宗、玄宗、宣宗之代表作,使读者知道唐代君主于作诗,不特有倡导之功,且能身体力行,亦借以窥见一代风气。唐诗体裁大备,《唐诗鉴赏辞典》则未收四言诗。此体虽已式微,但在唐时仍有佳作。《唐诗鉴赏辞典补编》除补收了韩愈《元和盛德诗》巨制外,还收入了诗情禅理并茂的司空图《诗品》二则。
唐诗反映的生活内容是丰富多采的,反映某些重要侧面或视角独到的作品,向来不为选家注意,《唐诗鉴赏辞典补编》采选上不囿于成见。如围棋艺术在唐代已相当普及,而水平甚高,《唐诗鉴赏辞典补编》入选了杜甫《七月一日题终明府水楼》、杜牧《送国棋王逢》等诗;因涉及戏剧表演,则入选了常非月《咏谈容娘》。这些都为读者打开了新的窗口。
《唐诗鉴赏辞典补编》由近百名研究唐诗的专家学者撰稿,其中不少为《唐诗鉴赏辞典》原有撰稿人。他们对唐诗深具会心,于鉴赏一道已是轻车熟路,为文不尚空谈,文笔优美,深入浅出,其中不乏创见。如岑参《赵将军歌》的“将军纵博”,向来多作纪实解会,而《唐诗鉴赏辞典补编》撰稿者却采用新说,认为乃是以赌博比喻战斗,手法不落俗套。而这种解说本身,也是富有启发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