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淞》是现代诗人
常任侠于1932年7月11日创作的一首
新诗。这首诗一开始,写“大海”,写“云树”,表现了一种大的气魄,暗喻中国本来是伟大的;第二节写“海风吹起我的衣襟”,写拥抱亲吻大炮,“嘘唏泣下”;第三节通过写海浪的怒吼与狂奔,表现胸中感情的波涛;第四节写想象中把炮弹高举,掷向海水,最后第四次写“海风吹起我的衣襟”。全诗脉络清晰,感情汹涌澎湃;重叠的语句、语调构成了诗歌的韵味,增强了抒情的气势。
这首诗写于“一二八”淞沪抗战结束不久。“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帝国主义侵占中国的野心进一步膨胀,并于1932年1月28日夜,以保护日本在上海的侨民为借口,出动海军陆战队由虹口租界向闸北中国守军发动突然袭击。驻上海的第十九路军与日军展开了殊死搏斗。五万守军在上海、吴淞地区浴血奋战月余,使日军伤亡愈万,三易司令官,四次增兵,总兵力达九万人。而国民党政府却未派援兵,致使守军腹背受敌,伤亡惨重,被迫辙退,吴淞陷落。后在英、美、法等国“调停”下,5月15日,国民党政府与日本签订了丧权辱国的《
淞沪停战协定》。这就是这首诗的具体写作背景。
《吴淞》不是纪游诗,不是咏古诗,而是一首感时之作。它写于淞沪血战结束不久,曾经游学扶桑的常任侠,同全国人民一样怀着愤怒和悲伤,面对着吴淞战场“残坏的巨炮”,诗人不由得抒发了忧国忧民的情思。
全诗分四节,由近及远,弥漫着一种怆然的悲剧氛围。第一节写吴淞口炮台的景象,大炮“横卧着”,“张开它残缺的大口……喘息已经断绝了”,是眼前的实写,也是北国的缩影,引起人们对长城残破、海防洞开的衰危局势的忧虑,末了一行“郁勃的愤怒”,由抑转扬,静中寓动,为底下诗行的展开作了铺垫。第二节写抒情主人公在“残墟废堡之间”,久久“徘徊”,“摇撼”并且“亲吻大炮”,“嘘唏泣下”。诗人感时伤事的情思,通过这些不寻常的动作得到了突出的展现。第三节顺势展开,把意境拓得既深且远,如“海涛”,是写实也是比喻,当年全国人民的爱国激情正如“茫茫的无尽的挟着怒吼的声音”。这节写得有些虚幻空灵,因此也更有气势,更富于情绪感染力。第四节写“我”高擎“炮弹”,掷向大海,显得突兀而悲壮。不过读者对这些诗行不能看得太实,扣得太死,它们多半存在于诗人的想象之中,实际情况则是这些炮弹“沉卧于乱石与泥沙之下”。全国人民报国无路,抗日有罪,连炮弹也失去了巨响,此情此景,使“我寂寞而叹息而下泪”。
此诗的别致之处,就是一次次地运用了看似外在的“海风吹起我的衣襟”的描写。其实,这正是运用意泉的高明之处。它不仅使感情得以升华,而且,实写的东西会因它的牵引而变得灵动;它的一再重复,使松散的各节诗串成一体,严丝合缝,圆润完整。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陆伟然:全诗脉络清晰,感情汹涌澎湃。每次出现“海风吹起我的衣襟”,就使人的感情随之升高,正如音乐中的主旋律,一次次出现便使音乐形象突现了出来。(《中国现代名家诗歌分类品汇》)
山东大学教授
章亚昕:这首诗在传达忧患的情思时善于铸冶意境,景语和情语交错展开,又相互渗透,重叠的语句、语调构成了诗歌的韵味,增强了抒情的气势。有些青年读者尽管不详细了解“一·二八”战事,但只要认真读上几遍,是不难体会诗作所包含的深沉的感慨的。(《
袖珍新诗鉴赏辞典》)
常任侠(1904~1996年),颍上新庙人,别名季青。艺术考古学家、东方艺术史研究专家、诗人,主要从事中国以及中亚、东亚、东南亚诸国美术史以及音乐、舞蹈史的研究,对中国与印度、日本的文艺交流史研究作出了开拓性贡献。生前为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国务院古籍整理出版规划小组顾问。先后任国务院华侨事务委员会委员,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中国佛学院(1956年创办)教授,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兼图书馆馆长。五十年代,多次受国务院委派,出访印度、尼泊尔等东南亚国家,完成文化外交使命。著作有《毋亡草》、《收获期》、《亚细亚之黎明》、《祝梁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