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趣论》,亦称《发趣大论》(Patthana-mahapakarana),或称《钵底叉》(Patthana)、《品类》。
南传佛教论典。为南传上座部根本七论之一。“趣”,即趋向;“发趣”,即发起种种趋向的学说,其目的是引人趋向种种成佛之道。
简介
全论分为两部分内容,论述了“论本母”一百二十二门与二十四缘之间的缘起关系。前部分的初分,讨论了论母的设置和缘起的定义;后部分的次分,介绍了二十四趣。在二十四趣中,又分为顺发趣、逆发趣、顺逆发趣、逆顺发趣四大类,以下又分出三法发趣、二法发趣、二法三法发趣、三法二法发趣、三法三法发趣、二法二法发趣等六类。本论首次提出了二十四缘的学说,反映了
南传上座部佛教哲学分析的特点和水平,并可看出上座部佛教在哲学分析与心理分析上的细致程度,故在佛教哲学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对后世的影响也非常大。公元5世纪时觉音论师除了为本论作注外,还在《清净道论》中屡屡引用。现已出版了罗马字母转写的巴利文本。日译本收于《南传大藏经》第五十至五十六卷。
内容介绍
《发趣论》的巴利文“Paṭṭhāna”这个字由”pa“(字首)和”ṭhāna“(名词)组成,字面的意思是「多种缘」。举个例来说,为了使我们家门前种的玫瑰花长得既美丽又芬芳,在它的基本遗传结构之外,还需要无数有利的条件,如良质的土壤、适量的水、阳光、空气以及我们对玫瑰的喜爱等等。除非我们喜爱玫瑰,否则不会选在家门前种植它们。如果吸收过多或过少的肥料、水、阳光等,玫瑰花就会长不好。还有,即使生长的条件都一样,不同株的玫瑰,依其各别的遗传倾向,在颜色和大小等方面也会有差别。这种自然的强大力量称为「自然亲依止缘」(pakatūpanissaya)。同样地,世上所有的事物,都是被无数的因与缘的组合所决定。《发趣论》谈的不外就是这些有力的条件/缘,特别是关于认知性的法所需之缘,以及它们与「我、我所」的错误观念之间的关系。
因此,我们就以对玫瑰的喜爱为例:
1. 我们通常因为玫瑰花的美与芳香而爱上它。所以,其外表和气味-称为所缘(ārammaṇa)-的魅力,就是吸引我们注意的近因。此一所缘迷人的力量称为「迷魅缘」(ārammaṇa-paccayo)。
2. 还有一些远因引发我们对玫瑰花的喜爱。根据阿毗达摩的思想,我们在这一期生命的早期,必定曾经爱过玫瑰(ārammaṇānusaya 随眠所缘)。在我们的过去生中(santānānusaya 随眠相续),相信也一定曾经对像玫瑰这样迷人的所缘执着过。这两种与爱有关的心所都是无常的,且当下就消失了。但它们在我们心中留下一种潜存的力量,就像是在我们的记忆上烙了个印。在遇到适当的缘时,潜存在我们心中的爱就受到激发,促使我们想要在屋子门前种植玫瑰。这种身心现象本能的力量就是「自然亲依止缘」(pakatūpanissaya-paccayo)。
3. 在我们的爱心所生起的当下,它按照心的定则(citta-niyāma),在其心路过程中,连续重复六或七次。与爱相应的一系列心念继续不断时,这种过程也会重复无数次。
这样大量的重复,使得我们的爱增强到足以驱动我们的四肢和身体,在我们的屋前种起玫瑰来。这在很多方面,都跟发动机器的一连串电荷相似。
在这种情况下,前行的心识剎那不断地助生继起的。这种心流不断的力量称为「重复缘」(āsevanā-paccayo)、无间缘(anantara-paccayo)、等无间缘(samanantara-paccayo)。这股力量实际上属于一种心所,在缘所生法生起之前就已消失。因此,它又叫做「无有缘」(natthi-paccayo)以及「离去缘」(vigata-paccayo)。
1. 即使是单一的心所,比如爱,也需要某些缘来助其增强。我们的爱心所,如同任何的心所一般,决不会单独生起,而总是会有很多其他心所伴随着,它们以一种并存和相互之势彼此扶助。举个类比,一条条个别的线很脆弱易断,但把它们揉扭成一股绳索时就变得很坚固。同样地,我们的爱有伴随着它的心和其他心所,它们之间有共存和互助的关系,藉着这种力量,爱心所变得非常强大有力。这种心所之间相互扶助的力量有好几个名称:俱生缘(sahajāta-paccayo)、相互缘(aññamañña-paccayo)、依止缘(nissaya-paccayo)、相应缘(sampayutta-paccayo)、有缘(atthi-paccayo)、不离去缘(avigata-paccayo)。
2. 爱要变得更强的话,还需要其他一些缘。与爱相应的心所中,愚痴是爱的根本因素(hetu-paccayo 因缘),因为这种爱是根源于对美与芳香的妄觉;欲、精进和心为其有力的因素(adhipati-paccayo 增上缘);思是其作用的因素(kamma-paccayo 业缘);触、思和心为滋养的要素(āhāra-paccayo 食缘);名命根、心、受、精进与定是功能的要素(indriya-paccayo 根缘);寻、伺、喜、乐、一境性是禅那的因素(indriya-paccayo 禅那缘);邪见、邪念等为其道的因素(magga-paccayo 道缘)。由于这些缘一起作用,我们对玫瑰的爱增强,强烈到足以发动在屋前种玫瑰的动作。
3. 最后,但其重要性不减的是,感官依处—爱相应的心所依之而起—所扮演的角色。所有的心所都依其对应的色法依处,如眼、耳、鼻、舌、身和意,而执行其作用。如同电力在电器产品中作用一样,我们对玫瑰的爱生起了,并在我们心中发挥作用。这样一种对色法之力的依赖称为「依处依止缘」(vatthu-purejāta nissaya-paccayo)。
如此,我们对玫瑰的爱并非是谁所创造的,不是人、不是神或女神。同时它也不是任何我们可以视之为「我」或「我所」的事物或人,因为它,与世上任何其他事物一样,是因缘的产物。特别是它原不存在于任何地方,只有在适当的缘具足时才生起,就像火焰,当火柴棒在适当的表面擦过时,它才生起。巴利经典举的另一个例子是音乐,声音只有在弹奏乐器时才响起。《发趣论》教我们的,是心法与色法的因缘性。这就是《发趣论》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