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五器
马志明、谢天顺演出的相声作品
《卖五器》是马志明谢天顺的相声作品,收录在《马志明相声辑》专辑中。
作品内容
甲 您在这演出哪
乙:唉。今天是现场录音哪。
甲:哦,哦。劳驾我跟您打听打听。
乙:什么事呀,甲
这附近有没有法院哪?乙
找法院,甲
啊!乙 干什么呀,甲
我打算告状,乙
告状?您告谁呀,甲
我告我自己,乙
有自己告自己的吗,甲
不是,我不是告自己。
我告你。乙
唉?我招你了,甲
我也不是告你。
那个我告……哎,
你说我告谁呀,乙
我知道你告谁呀,什么事你就告状,甲
反正是有人欺负我呀。
受了欺负了,
我能不诉诉这苦,
我不告状吗,啊,这事要搁你身上了,
你受人欺负了,
你能不告状吗,乙
念叨念叨怎么回事。
甲 怎么回事呀,我都不愿意提。
我要一提起来这事,
(哭)我这心里就……我这心里……(在乙身上蹭眼泪)……就……呜……乙
干嘛呢你这是,甲
我心里委屈我擦眼泪。
乙 擦?这是擦眼泪,上我这擦来了,甲
啊!乙 擦你自己那脸哪,甲
擦我自己的脸,哪个脸是我的,乙
哎呀?好嘛,连脸都找不着了。
这脸就是你的。
甲 哪个,乙 这个,甲 哦哦,这个脸就是我的,那这个哪,乙
这,这不是我的嘛,甲
哦,这个脸就是您的,这个全是您的,乙
废话!这脸是我的,
这鼻子都找人借的,全是我的呀,甲
擦眼泪得擦我自己的眼。
人不伤心不落泪呀。
乙 嗯。甲 我要一提起这事来,
我心里就憋闷得慌。
乙 咳,您瞧这事。
甲 我就想哭。乙
什么事你也得想开喽,甲
不行!我得哭出来,乙
别太伤心哪,甲
不哭出来我难受。
(哭)我的天啊!咳……咳……呕,乙
整个一个老娘儿们,甲
(哭)我心里不好受喂,咳……咳……乙
行了行了,嘿,甲
(哭)我心里……乙
行了,甲 吓着我呀,乙
嗯。吓死你都不多,甲
你干嘛你这是,乙
挺大的个子,
站这儿哭天抹泪的,
不嫌shún哪,甲 怎么了,乙
什么事说出来呀,甲
我跟谁说呀,
谁都不同情我。
乙 你在这儿跟我说说。
甲 跟您说说,行,跟您说说。
乙 我听听什么事。
甲 我呀,看人家都赚钱,
我也惦记赚点儿钱,
做点买卖什么的。
你说这行不行,乙
嘁!这当然可以了,你呀,
起个照,只要有本钱就可以干。
甲 起个照,只要有本钱就能干买卖,乙
那当然了。甲
本钱倒是有,
就是少一点儿。
乙 有多少哇,甲
一共才两亿,乙
真不知足。我说,
两亿那还少哇,甲
不多,两一,乙
怎么个两亿,甲
两个一分的,乙
刚够存自行车的。
二分钱还做买卖呀,买空卖空,
你这可犯法。
甲 对呀。咱知这犯法呀,
咱能干这事吗,我得筹集资金去。
借我哪儿借这么多去,我一想啊,
我卖祖产。卖东西,
变成了钱,当资本,
做买卖,行不行,乙
行啊这个。甲
这合法吧。乙
好好,行,甲
对,卖东西。
我祖上给我下的,
几间屋子,哪屋都是顶盖儿肥呀。
一堂的好家具,
我是一样不留——全卖,乙
唉,我说,这事我可得劝劝你。
这做买卖有赚可还有赔呢。
万一赔了怎么办,依我说,
你卖一半儿,
留一半儿。以后还得过呢。
甲 对。到家跟我媳妇一商量,
我媳妇就跟我说了:“唉,这事我可得劝你两句。
这做买卖有赚可还有赔呢。
万一赔了怎么办,依我说,
你卖一半儿,
留一半儿。以后还得过呢。
”乙 我说这话谁说的呀,甲
我媳妇。就这词,
一样。乙 您看连一个字都不带差的。
甲 我说:“怎么着,怎么着?卖一半儿,
留一半儿,哼,你这叫妇人之见。
打算赚钱就得下本儿,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一样不留——全卖,”乙
卖,甲 卖,乙 卖,甲 找喝破烂儿的。
乙 什么您呐,找喝破烂儿的,甲
啊乙 您这东西得拉到委托店卖去。
甲 哦,得拉到委托店卖去。
乙 啊,甲 你给拉去,乙
我管得着吗,甲
还是的。站在旁边,
说漂亮话儿。
乙 那也不能卖给喝破烂的,甲
当然了。你说的那喝破烂的,
敲大筐的,(学吆喝)“破烂的卖,
有旧衣裳的卖,
有酒瓶子的卖,”这个,乙
啊!甲 北京也有,北京收破烂的这样吆喝:(学吆喝)“有破烂我买!有酒瓶子我买!”这个?乙
啊!甲 这个他也买不起。
咱这东西打算卖,
得卖那个阔喝破烂的。
乙 还有阔喝破烂的?甲
啊!是呀。他们不是一个行当,
不一个行当。
知道吗?他不收破烂,
专收什么古玩、玉器呀,
什么旧家具呀,
旧钟表哇,旧皮货呀。
(学吆喝)就这个,
这叫什么行当?乙
过去呀,这叫喝杂银儿的。
甲 对!喝杂银儿的。
唉,卖给这样的人行不行?乙
那当然行了。
甲 卖他。乙 卖给他们行。
甲 一出门呀,呵,
正碰上一个。
乙 瞧这寸劲儿。
甲 这人你认识。
乙 我还认识?甲
你认识。乙
谁呀?甲 侯三儿。乙
侯三儿?甲
侯三儿呀!好喝酒,
老醉么胧东,
会摔跤,跤摔得好。
外号“醉鬼侯三儿”。
乙 哦!我知道知道。
侯三哪?说相声侯耀文他三叔。
甲 对对对!侯耀文三叔,
对,是他。卖给侯三儿行不行?乙
那当然行了。
甲 我说:“侯三儿!侯三儿!侯三儿!过来过来。
卖你点儿东西呀!”他瞧不起我:“什么?你卖东西?卖给我?好!拿出来看看吧!”我说:“什么?拿出来?拿出来你要买不起呢?一样一样我再搬回去,
累傻小子哪?自己看来呀。
”“好!”进来了。
进来之后,这屋瞧,
那屋看,“这都卖呀?”“可不都卖吗!”“卖多少钱?”让我要价儿。
乙 找他要哇!甲
我这些东西,
我要是卖一万块钱,
您说多不多?乙
几间屋子顶盖儿肥的东西,
卖一万块钱?不算多。
甲 我可没那么要,
没敢要一万块。
乙 怎么呐?甲
我心里话,八千,
八千块差不多。
乙 八千就卖给他?甲
等着钱用啊。
咱打算卖,他打算买,
痛痛快快的,
厚厚道道,都给留点赚儿。
乙 也没便宜外人。
甲 我说怎么着?我说价儿呀,
我也别多说,
你也别少给。
咱是痛痛快快一句话。
我这些东西,
你给八块钱。
乙 唉?不八千吗?甲
你瞧,说错了。
乙 嗬!倒霉嘛!甲
这人要一倒霉,
我告诉你,这嘴就不听使唤。
(哭)想着挺好卖一万,
找他要八千,
一张嘴变八块了。
乙 把千字落下了。
甲 我说怎么着?我说价儿呀,
我也别多说,
你也别少给。
咱是痛痛快快一句话。
我这些东西,
你给八块钱。
不是,你给八块钱。
不是,你呀给八块钱。
不是,我就要八块钱。
乙 还是八块钱。
甲 改了四回,愣没改过来。
乙 这不该着倒霉嘛。
甲 您猜这侯三儿怎么样?乙
这?这还怎么样?掏八块钱,
拉东西!甲
不要!嫌贵!“都什么呀就八块钱哪?好家伙,
这哪值那么多钱哪!”我说:“好好好!你不要,
你走,走你的。
我卖别人去。
”他还不走:“我走干嘛呀?我给个价儿吧。
”他给个价儿。
乙 给价儿给多少钱?甲
我说你给价儿多少钱?他才给这些钱。
(出手掌)乙
这是多少?甲
一个巴掌。乙
哦!要八块,
给五块。甲
五毛钱!乙
这叫活糟改啊!几间屋子顶盖儿肥的东西,
给五毛钱?甲
我说:“你可真行啊!真说得出口。
真是的,就给五毛钱哪?什么?五毛,
干脆!”乙
——不卖!甲
——拿走!乙
卖了?甲 谁卖了?乙
你说的。甲
谁说卖了?乙
五毛,干脆——拿走!甲
拿走?让他把五毛钱拿走。
“留着你这五毛钱,
东西还是我的,
不卖!”乙
我说不能卖嘛。
甲 他一听,“怎么着?拿走?拿走就拿走。
”掏出五毛钱,
往那儿一扔,
过去就拿东西。
乙 啊?甲 我能让他拿吗?乙
这可不行!甲
“别动别动!搁下搁下!哎呀!不卖!我不卖!”“你这个人儿,
说卖你又不卖,
你怎么意思?”一揪脖领子,
往这边一带,
底下一伸腿,
吧唧——把我扔那儿了。
乙 他练过摔交哇!甲
我这样的在他手底下不如一只鸡呀。
乙 你哪儿行啊?甲
我这人主贵呀。
我主贵就主在我这毛病上了。
乙 什么毛病啊?甲
一着急我就抽疯。
乙 就这还主贵哪?甲
当时我……(抽疯状)乙
死过去了。甲
昏迷不醒,神智不清啊!乙
咳!甲 俩多钟头我醒过来一瞧哇——唉呦!可要了我的亲命喽!乙
怎么了?甲
这倒了霉、缺了德的醉鬼侯三儿,
把我东西全弄走了。
乙 唉呦!甲 我醒了一瞧哇,
这屋里是四壁皆空啊!地下就扔着那五毛钱。
乙 啊。甲 我捡起来一瞧哇——乙
怎么样?甲
这五毛钱还短一角儿!乙
倒霉事都让他赶上了,
您看。甲 我这买卖也别做了,
日子也别过了。
我也不知他在哪儿住,
我哪儿找去?(哭)乙
我说,你也别太伤心了。
事情已经这样了,
着急有什么……(甲拽乙)唉?甲
别走!别走!你哪儿跑你?赔东西!乙
谁……甲 赔东西。走不了,
今天你走不了!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乙
你松手行吗?甲
松手你跑了怎么办?乙
这人!凭什么让我赔东西呀?甲
我就找你!乙
这!我问问,
卖东西时候有我吗?甲
没你!乙 讲价儿时候我在场吗?甲
你不在呀!乙
你凭什么找我赔东西呀?甲
我就找你呀!乙
为什么呀?甲
你们都一码事呀。
乙 谁呀?甲 你们都一码事!乙
谁一码事呀?甲
这侯三儿是侯耀文的三叔对吗?你们一块儿的!(揪乙)你赔我!乙
那没错!甲
你跟侯耀文,
把兄弟。乙
谁说你跟他把兄弟呀?甲
反正都认识,
你们都认识,
我就找你。找你赔呀。
乙 你呀,别着急。
要说你这事儿,
跟谁说了,听了都同情。
甲 是,是。乙
侯三儿他们家我认识,
你要跟我好好说,
我可以带你找他去。
甲 怎么着?乙
带你找他去。
甲 您带我找他去。
乙 啊!甲 唉呦!那我得谢谢您!乙
这有什么这个。
甲 您就算把我命给救了。
常言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您带我找他去,
把我这东西给我要回来,
我打心眼儿里感谢您。
乙 咳。甲 您就是我重生的儿女,
再造的子孙。
乙 什么词儿这是!甲
我这是起誓呢。
乙 什么起誓呀?那叫重生父母,
再造爹娘。甲
哦哦!对对。
您要带我找他去,
把东西要回来,
我就是你重生父母,
再造爹娘。乙
起誓这叫?甲
不是,我一着急我就糊涂。
乙 好,糊涂他也不吃亏。
我是你重生父母!甲
你是我……我是你……算了,
咱呐干脆也别起誓了,
起誓我也绕不过来。
走咱现在就找他去,
咱找他去,找他赔东西。
乙 等会儿,你得说,
你们家都有什么?侯三儿都拉走什么了?在这说说。
甲 都拉走了,一样没留哇。
九间屋子满满当当,
我也记不住啊!乙
那是。让你劝说说不了,
拣那值钱的、主要的说几样。
甲 别的东西不要紧,
我也不要哇。
主要是五样儿传家之宝,
无论如何得给我要回来。
这五样儿传家之宝,
您别说五毛钱哪,
五百五千五万块钱,
买不来我们家这五样宝贝,
就是五器。乙
武器?刀哇?枪哪?甲
刀枪干嘛呀?不是文武的武,
一二三四五的五。
五器,五样器具,
就是铜、铁、瓷、锡、木——五器。
乙 哦!铜、铁、瓷、锡、木。
这我得问问,
你们家这铜器是什么呢?甲
要提起我们家这铜器来呀,
(哭)一提起来呀,
我就难过……乙
您瞧又来了。
甲 铜器多少年了!自大清国定鼎以来呀,
万国来朝,都是年年进贡,
岁岁称臣。在咸丰年间,
高丽国王进到大清国,
两桌铜器。这两桌铜器进到北京,
先要送到礼王府。
当时是礼王爷权朝,
礼王爷一瞧这两桌铜器,
是天珍贵宝,
万国难选,上等的东西,
自己府里就留了一桌,
那一桌进到皇上驾前。
那时侯我曾祖父在礼王府里当差,
礼王爷爱惜我曾祖父老成练达,
忠实可靠,就在这桌铜器里头,
拣了两样不要紧的东西,
赏给我曾祖父。
你说怎么办?王爷赏了,
有心要吧,这是皇上家的东西;有心不要吧,
又怕王爷怪罪。
赶紧谢过王家千岁,
把这两样东西拿回家去,
可没敢摆着。
乙 怎么哪?甲
摆着就活不了哇。
皇上家的东西,
咱们家敢摆吗?就把他埋在我们家后的花园了。
实指望后辈儿孙就吃这个就吃不了哇,
到了光绪十二年,
也不怎么走漏了风声,
被御史言官知道了,
御史言官在皇上驾前参奏了一本,
说我家私藏贡宝,
有欺君之罪,
皇上龙颜大怒,
派官兵到我们家查这东西。
合算到了我们家,
直接就奔后院,
把这东西刨出来了。
乙 您说这怎么知道的?甲
准是家里人说出去的。
乙 那可不是!甲
把东西刨出来,
把我曾祖父五花大绑,
绑到三法司审问。
您琢磨琢磨这三法司过堂,
活得了吗?乙
哪三法司呀?甲
大礼寺正卿、刑部尚书、督察院总宪。
九堂会审,打了二年半的官司,
(哭)要没有礼王府的人情托到了,
早就死在里头了。
就为这铜器呦!乙
什么铜器呀?甲
就是两根儿茶壶梁儿。
乙 茶壶梁儿呀?甲
要光茶壶儿梁儿我要心疼我是茄子!乙
还有什么哪?甲
还有俩螺丝疙瘩哪!乙
唉呦!那不是一码事嘛!甲
咱这螺丝疙瘩跟一般的螺丝疙瘩不一样啊!乙
怎么哪?甲
这螺丝疙瘩往那边一拧啊就上上了,
往这边一拧啊就落下来了。
乙 是螺丝疙瘩全那样。
甲 我这就那样。
乙 那样?就这还新鲜?这铜器新鲜哪这个?甲
我告诉你铜器值钱了吗?我说铜器值钱了吗?您没听明白?主要说的是铁器呀。
乙 哦!那他们家这铁器值钱。
甲 我们家这铁器那是大清国造办处造出来的官铁呀,
造办处出来官铁送到北京上驷院。
上驷院就是皇上的御马圈。
那时候我大舅爷在上驷院里充当马夫,
半夜三更越墙而出,
盗出两样儿铁器,
要教皇上知道了,
就有掉头之罪,
就为这铁器!乙
什么铁器呀?甲
半拉马掌!乙
好!破马掌呀?甲
要光马掌我要心疼我是韭菜!乙
还有什么呢?甲
还有一大钉子哪!乙
行了行了!就这还值钱哪这个?就这铁器?甲
我心疼的不是铁器呀!乙
什么呀?甲
是我们家这瓷器。
乙 哦!瓷器。甲
想当初我二祖父——就是我二爷爷。
乙 知道。甲 二祖父作过官,
作过一任九江道。
在九江官窑定烧出来的硬五彩,
掉在地下是当当当当山响,
摔不碎的好瓷器!乙
什么瓷器?甲
半拉调羹脑袋!乙
破羹匙儿呀?甲
要光调羹脑袋我要心疼我是黄瓜!乙
还有什么哪?甲
那上边——甲、乙
——还有花儿哪!乙
我就知道这句!甲
你怎么说了?乙
我不说你也得说!甲
这我的词儿,
你说了我怎么办?乙
什么你的词儿呀?就这花儿还值钱哪这个?甲
值钱就值这花儿上了。
乙 怎么哪?甲
这花儿沾上水擦都擦不掉。
乙 废话!那是烧上的都擦不掉。
甲 我这就不掉?乙
就这还值钱?还瓷器哪这个?甲
瓷器当然是不值钱了,
我家的锡器最值钱。
乙 又锡器了?甲
你懂吗?咳,
你就说不上来,
什么样的锡器好?你说不上来呀。
乙 懂我不敢说懂,
过去听人说过,
浇碗儿锡那最好。
甲 对,不外行。
在早原先那个年月,
浇碗儿锡要超过银子的行市。
我们家这锡器比浇碗儿锡要强之百倍。
世界有五大洲。
乙 哪五大洲?甲
亚细亚洲、欧罗巴洲、南北美利加洲、澳大利亚洲、亚非利加洲,
由打英国、美国、法国、德国、挪威、瑞典、瑞士欧西各国,
选来上等的锡器,
镜子面儿相仿,
唰唰唰照得见人,
搁在手上不压腕子,
这种锡器!乙
什么锡器?甲
一张烟卷儿纸!乙
唉好!锡纸!甲
要光锡纸我要心疼我是萝卜!乙
还有什么?甲
还一烟卷头儿哪!乙
烟头哇?甲
多半截儿!乙
多半截儿也是烟头儿。
甲 前门的!乙
走!我说你贫不贫哪你?你要再哭我可揍你,
挺大的个子,
干嘛你这是?啊?哪样值钱?茶壶梁儿,
破马掌,半拉羹匙儿,
锡璃纸,也就这倒了霉的醉鬼侯三儿花五毛钱买这个?就你这个白给我都不要,
我没地儿扔去,
啊!甲 我说这几样值钱了吗?我说这几样值钱了吗?啊?这都白饶的,
白拿走,不算。
主要卖的不是这几样呀。
乙 卖什么呀?甲
木器呀。木器!乙
木器?木器也好不了。
甲 哎呀要提起我们家这木器来,
那可以说,我们家发家指它发家,
发财指它发财。
它显过圣,吓死过人。
乙 这木器还吓死过人?甲
唉!乙 那什么时候哇?甲
在清朝,清朝末年。
光绪年,义和团反清灭洋。
在北京东城,
有个西总布胡同,
打死了德国钦差叫克林德。
乙 到是知道这事。
甲 怒恼了八国联军就打破了北京城。
北京一破,皇上就跑了。
皇上跑了,西太后也跑了,
文武大臣、保驾的、帮闲的、乱七八糟的全跑了。
北京没人管了,
这八国联军到了北京,
你占东,我占西,
他占南,他占北,
整个给分了。
当时我们家住家在前门外,
前门大街,属于德国占领的地界。
德国首将叫瓦德西呀,
瓦德西带着兵查街,
检查行人,是搜捕义和团。
我们家也不哪儿那么些仇人,
报告德国兵,
愣说我们家私藏义和团。
乙 你们家还藏义和团?甲
没有哇!瓦德西一听啊,
带着一百多名洋兵,
到我们家来了。
弓上弦,刀出鞘,
枪口上着大刺刀,
嗬,那个凶呦。
到了我们家的前后院儿,
都围上了。瓦德西带着兵进了院子,
这屋瞧,那屋看,
这屋搜,那屋找,
找义和团哪有哇?找来找去,
找到我们家东跨院儿的北屋了,
到这屋一拉门,
瓦德西往里一迈步,
可了不得了。
乙 怎么了?甲
就看我们家这木器,
就我们家这宝贝呀,
在这屋搁着呐。
这木器——唰!就这么一放光,
光芒四射,当时——呕儿!吓死六个德国人。
乙 吓……当场就吓死了?甲
瓦德西一瞧,
噌!屁滚尿流,
抱头鼠窜,是狼狈而逃。
打这儿起可倒好,
他是也不查街了,
也不搜义和团了。
直盯后来各国和约签字的时候,
唯有德国不签字。
当时清朝的全权代表是李鸿章李中堂,
一瞧德国不签字,
这可慌了。“哎呀,
瓦德西将军,
为什么迟迟不签字呀?是不是还有什么条件没有提出来呀?”瓦德西说:“唉?非是我们不愿和约,
只因在你们北京前门外有一家住户,
他家有一件东西无故放光,
吓死我国士兵,
若有此物,德意志决不和约!”内务大臣慌忙跪倒:“启禀中堂,
方才瓦德西将军所讲,
确有其事。在我们北京前门外,
前门大街有一家住户,
姓马,叫马德禄。
”乙 马德禄是谁呀?甲
是我爷爷。“叫马德禄,
他家有一件木器,
只因年深日久,
受了日精月华,
已成宝物。并非无故放光。
”瓦德西一听,
怎么着?宝物?非要二次参观。
乙 还要看看?甲
非要仔细地看看。
李鸿章没法子,
带这各国公使、各界代表一起到我们家来了,
到了我们家进了东跨院儿,
可就瞧见那间北屋了。
大伙问:“瓦德西将军,
是这屋里不是呀?”瓦德西抬头这么一瞧哇……(惊吓状)乙
要下蛋!你这儿找窝哪是怎么着?甲
吓的!乙 都吓得这样了?甲
那是。盯到参观这木器的时候,
您再看瓦德西,
毕恭毕敬,跪在地下,
俩手托着这木器,
“哎呀!太好了!真是宝物哇!”他是赞不绝口,
连声喝彩,拍案称奇,
他哪儿见过这个呀?乙
那是。甲 爱不释手,非要带回德国,
给他们国王看看去。
乙 让他带走了?甲
哪儿能让他带走哇?他不送回来怎么办?我爷爷急得直掉眼泪,
这是我们家的命呀。
各界代表也纷纷哀告:“瓦德西将军,
这件木器,乃是我大清国的国粹,
有关华夏的历史。
况且又是民间所藏,
还是不宜带走。
”瓦德西不干,
非要带走。乙
那怎么办呐?甲
各国公使臣联合画押做保,
才让他把这件东西带到了德国,
又在东西欧展览,
游遍了四十多个国家,
咱这东西一到哪儿,
那是列队鼓乐相迎。
(学河南坠子)乙
这河南坠子哪国都有。
甲 嗬!记者采访照相,
各国家报纸登在了第一版,
轰动了全世界。
巴拿马赛会上得头等奖章,
这才归还中国,
送回我们家存了这么些年。
就我们家这木器,
真称得上是千金难买,
万金不换的宝贝呦!乙
什么木器呀?甲 半拉锅盖。乙
嗐!乙 嗐!
参考资料
卖五器.酷我音乐.
最新修订时间:2023-03-11 0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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