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州粜米》,全名《包待制陈州粜米》,是中国
元代杂剧作品,
书会才人编撰。此剧写陈州大旱三年,朝廷派刘得中、杨金吾前去赈济。刘、杨二人乘机大肆搜刮,并用敕赐紫金锤打死灾民张撇古。张子小撇古上告开封府,府尹
包拯微服私访,查明真相,为民伸冤。作品再现了宋代封建统治下广大人民群众在天灾人祸中饥寒交迫的真实生活画面,着力刻画了清官
包拯刚直不阿的性格。与其他剧作相较,
包拯不仅是个
铁面无私的为民除害者,而且是个历经宦海沉浮,与百姓分忧的血肉丰满的艺术形象。乔装私访一段,描绘
包拯幽默风趣、平易近人的品格,洋溢着民间喜剧色彩。结构排场严谨精巧,是元代包公戏的代表作。
《包待制陈州粜米》写大宋年间,陈州大旱三年, 颗粒不收,人民饥至相食。朝廷派刘得中,杨金吾前去救灾。他们不仅私自 抬高米价,大秤收银、小斗售米,大肆搜刮百姓。而且还用敕赐紫金锤打死同他们辨理的农民张古。张子小古上告到开封府。包拯微服暗访,查 明事实真相,智斩了杨金吾,又让小古以同样的方式,用紫金锤击死刘得中,为受害者雪冤。
《陈州粜米》不同于元代一般的公案戏。它涉及了广泛、重大的社会问题和诸多的社会弊端。如社会的黑暗、皇帝的昏庸、吏治的腐败、贪官的横行,以及元代贫苦百姓在天灾人祸交迫下的遭遇等。《陈州粜米》所牵动的社会面也是十分广阔的。被告刘得中、杨金吾的背后是刘衙内,还有支持派他们去陈州救灾的朝中诸大臣,甚至还包括那位昏庸的皇帝。打死人不偿命的紫金锤、“赦活不赦死”的赦书,不都是出自那位昏庸的皇帝的手吗?原告看似仅小古一人,实际上他得到包拯的支持,代表了全陈州的百姓。陈州连续乾旱三年,赤地千里,粒米无收。朝廷派刘衙内的儿子刘得中和女婿杨金吾,到陈州大开米仓,平价卖给灾民。可是刘、杨二人把这次赈灾善举当作是发财良机,恶意抬高粮价,城里平民张敝古为百姓出头,与刘得中论理,竟被刘用紫金锤打死。张敝古的儿子进京向包拯告状。包拯闻讯震怒,请求朝廷派他去陈州查明案情。在陈州路上,他化装成农家老汉,沿途暗访,终于查清了刘、杨二人的劣迹。后来,包拯设计巧妙潜入城中,抓获了刘、杨二人,当堂开审,杀头示众。
《陈州粜米》中的包拯形象,是所有元代公案戏中塑造得最成功的。它没有着力去刻画包拯威仪万千,铁青着面孔,十分严肃的神态;也没有过多地描写他刚直不阿,铁面无私,料事如神,任何再难的案件,只要到他手里,都能很快得到正确解决的才智。在近现代舞台上,包拯的形象更是被公式化、脸谱化了。只要包拯在舞台上一亮相,就连三岁的孩子也能认出他来。首先在脸谱上给人留下一个鲜明的标志——漆黑的脸上画着一个月牙,人称黑包公;前后左右四位听差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紧紧相随,外加一个书僮包兴;贪官污吏、流氓罪犯,只要一见到他或看到他那无情的铜铡,无不吓得胆战心凉;有时在包拯的形象上还加上一些神异迷信色彩。台湾电视连续剧《包青天》正是如此。
《陈州粜米》中的包拯,则是一位幽默风趣、平易近人的喜剧人物。乔装私访一段就洋溢着十分浓厚的民间喜剧色彩。包拯去陈州,没有摆钦差大臣的架势,鸣锣开道,前呼后拥,威风凛凛地入城办案。而是微服私访,把自己打扮成庄户人家模样。甚至干着为妓女王粉莲笼驴、扶上搀下的差事。就在这幽默、风趣,洋溢着一片喜剧性的气氛中,轻松愉快地从“知情人”口中掌握了赃官刘得中、杨衙内的全部犯罪事实。到了接官亭,包拯又被吊在槐树上,忍着极大的羞辱和痛苦,一声不吭地听仍其摆布。为的也是进一步证实刘得中、杨衙内所犯下的罪行。作者在突出包拯幽默、风趣、平易近人性格特点的同时,也未忽视描写他聪明、干练,办案干脆利落的特点。包拯深知,他虽然掌握着皇帝赐予的势剑金牌,可以先斩后奏。但凭他多年作官的经验,在官官相卫,皇帝说了有时也不算数的社会里,势剑金牌有时也不管用。更何况在刘得中、杨衙内的手中也握着御赐的紫金锤呢!因此,包拯在辑拿妓女王粉莲的同时也把紫金锤弄到了手,作为刘得中、杨衙内作贱皇权的有力证据。并立即将杨金吾推出市曹斩首,又命小古用紫金锤将刘得中打死。等到皇帝的“赦活的不赦死的”赦书来到时,这一纸赦书不仅未能救活刘得中的命,反而保全了受害者小古。既表现出了包拯惊人的智慧,又寄托着人民的理想愿望。
剧中对包拯的内心矛盾和复杂的思想活动也进行了细致的描绘。多年的宦海生涯,使包拯十分明白,在奸邪当道的社会中,凡是敢与权豪势要作对的忠臣贤士,大都惨遭屈死,没有好的下场。比干、屈原不就是如此吗?眼下的陈州粜米一案,就是一个要与权豪势要刘衙内等作斗争的辣手问题。对他来说委实有力扛九鼎之难。因此,他想要急流勇退,辞官归隐,“从今后,不干已事休开口”。然而秉性刚直的包拯。听完小古的诉状后,立刻激起了他对权豪势要的愤恨,一定要为百姓伸冤雪恨的念头也油然而生。并马上动身去陈州,“与陈州百姓每分忧”。通过这些内心活动的描写,使包拯这个人物更具体生动,有血有肉,可敬可亲。完全去掉了某些包公戏中将他神话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