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哥哥》是近代诗人
殷夫于1929年创作的一首
新诗。这首诗是作者收到哥哥(
徐培根)一封语重心长的劝告信后做出的公开答复。作者在诗中婉拒了大哥的好意劝导,并将自己的信仰、追求和盘托出,作为“向一个阶级的告别词”。这首诗,既表达了兄弟间的手足深情,也袒露了一个为革命信仰献身无悔的战士的襟怀与人格,是一首真挚动人的现代政治抒情诗。
3.Promcthcus:普罗米修斯,希腊神话中的巨人,因盗窃神火给人类,为天神
宙斯锁系在高加索山上。
这首诗写于1929年“四·一二”事变两周年。那时,诗人已经历了1927年“四·一二”和1928年夏的两次被捕。第二次出狱以后,殷夫离开了同济大学,专门从事共青团和青年工人运动的工作,过职业革命家的极端穷困生活,并断绝了与家庭(主要是大哥徐培根)的联系。身为国民党高级将领的大哥给他发去一封封信,劝他放弃危险的工作。为此,殷夫写下《别了,哥哥》这首诗。
《别了,哥哥》是殷夫收到哥哥一封语重心长的劝告信后做出的公开答复。无产阶级的革命使命让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与哥哥是两股道上人。作为“阶级”的战士,理性告诉他个人的得失是微不足道的。作者在诗中婉拒了大哥的好意劝导,并将自己的信仰、追求和盘托出,作为“向一个阶级的告别词”。
诗中对哥哥二十年来的“爱”、“怜”、“保护”、“抚养”、“教导”、“培植”满含感激之情,但旋即意识到,自己和“最亲爱的哥哥”不是同一阵线的人。感情与理智,人性与阶级性,功名利禄与真理、信仰之间充满着矛盾,它们是那样的不可调和,以致诗人不得不作出非此即彼的果断抉择:哥哥的“诚意”、“牺牲”不管有多重,“但这不能留住我不向你告别”,“我不能不向别方转变”。不是兄长的“诚意”、“牺牲”还不足以打动弟弟,也不是弟弟心如铁石,不肯回报亲人的好意。诗人深知,哥哥看重的是“安逸,功业和名号”,是“治者们荣赏的爵禄”,或是“薄纸糊成的高帽”。哥哥心眼中的所谓“前途”唯此为大,弟弟却视之如粪土。道不同,不相为谋。唯恐哥哥再用亲情说服自己,诗人诚恳地向哥哥告白:“你的弟弟现在饥渴”,“饥渴着的是永久的真理”。明知追求真理的前途“满站着危崖荆棘”,“又有的是黑的死,和白的骨”,仍然义无反顾,“决心要踏上前去”。兄弟的情分在阶级的分野面前黯然失色,个人的富贵荣华在普罗米修斯的光明事业中一无分量。不是弟弟不懂情分,不是弟弟冷若冰霜,委实是兄弟二人分属对立的阶级,他们各有自己的价值判断与人生追求。
尽管诗中明白无误地向哥哥也向世界做了宣告,但诗人依然盼望“握一握最后的手”,然后告诉他“请在最后的一滴泪水里,/收回吧,作为恶梦一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诗歌最后一节一再咏叹“别了”,“别了”,相当真实地抒发了兄弟惜别的依依深情。意识到个人的感情与阶级的利益是冰炭不容,因而弟弟只能埋藏那份深情,“此后各走前途,再见的机会是在,/当我们和你隶属着的阶级交了战火”。
现代作家、诗人
丁景唐:《别了,哥哥》是一个阶级向另一个阶级诀别的宣言。他用铿锵的声音断然回答:决不要那“纸糊的高帽”和“荣誉”的“名号”,宣告与旧世界的彻底决裂;他要做普罗米修斯·“不怕天帝的咆哮”,不怕“黑的死,和白的骨”,只望为劳苦群众的解放——“向真理的王国进礼”!(《新诗鉴赏辞典》)
广东技术师范学院文学院教授袁向东:
鲁迅在《白莽作<孩儿塔>序》里曾这样评说殷夫的诗:“这是东方的微光,是林中的响箭,是冬末的萌芽,是进军的第一步,是对于前驱者爱的大纛,也是对于摧残者的憎的丰碑。一切所谓的圆熟简练,静穆幽远之作,都无须来作比方,因为这诗属于别一世界。”《别了,哥哥》当也属“别一世界”。(《中国现代文学原典导读》)
湖南工业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教授
陈润兰:诗歌最打动我们的是一种悲剧性的人生选择,一种与这钢铁般意志联系在一起的斩断血缘纽带、服膺阶级立场的大爱体验,一种普罗米修斯式的殉道精神。(《中国现代文学经典作品选讲(下)》)
殷夫(1910.6.11~1931.2.7),原名徐白,谱名孝杰,小名徐柏庭,学名徐祖华,又名白莽,浙江象山人。读书时先后用过徐白、徐文雄(字之白)等学名,笔名有徐殷夫、白莽、文雄白、任夫、殷孚、沙菲、沙洛、洛夫、Lven等。中国共产党员,中国无产阶级的优秀诗人,左联五烈士之一。殷夫主要作品有《孩儿塔》、《殷夫选集》、《殷夫集》、《别了,哥哥》、《血字》、《伏尔加的黑浪》、《一百零七个》,同时,他还在《
列宁青年》杂志上发表了许多政论性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