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璠(510-568年),字宝义,
沛国沛县(今江苏省沛县)人。南梁、北周官吏,著作郎刘臧的儿子。
刘璠九岁而孤,居丧合礼。少好读书,兼善文笔。年十七,为上黄侯萧晔所器重。范阳张绾,梁帝之外戚,才高口辩,见推于世。以萧晔之懿贵,亦假借之。刘璠年少未仕,而负才使气,不为之屈。张绾尝于新渝侯(萧纲)坐,因酒后,诟京兆杜骞曰:“寒士不逊”。刘璠厉色曰:“此坐谁非寒士?”刘璠本意在绾,而萧晔以为属已,辞色不平。刘璠曰:“何王之门不可曳长裾也!”遂拂衣而去。萧晔辞谢之,乃止。后随萧晔在淮南,刘璠母在建康遘疾,璠弗之知。尝忽一日举身楚痛,寻而家信至,云其母病。刘璠即号泣戒道,绝而又苏。当身痛之辰,即母死之日也。居丧毁瘠,遂感风气。服阕后一年,犹杖而后起,及萧晔终于毗陵(常州),故吏多分散,刘璠独奉晔丧还都,坟成乃退。梁简文帝(萧纲)时在东宫,遇萧晔素重,诸不送者皆被劾责,唯刘璠独被优赏。
解褐王国常侍,非其好也。刘璠少慷慨,好功名,志欲立事边城,不乐随牒平进。会宜丰侯萧循出为北徐州刺史,即请为其轻车府主簿,兼记室参军,又领刑狱。萧循为梁州,除信武府记室参军,领南郑令,又板为中记室,补华阳太守。属侯景渡江,梁室大乱,循以璠有才略,甚亲委之。时寇难繁兴,未有所定。刘璠乃喟然赋诗以见志。其末章曰:“随会平王室,夷吾匡霸功。虚薄无时用,徒然慕昔风。”循开府,置佐史,以璠为谘议参军,仍领记室。梁元帝承制,授树功将军、镇西府谘议参军。赐书曰:“邓禹文学,尚或执戈;葛洪书生,且云破贼。前修无远,属望良深。”梁元帝寻又以萧循绍鄱阳之封,且为雍州刺史,复以刘璠为萧循平北府司马。
及武陵王萧纪称制于蜀,以刘璠为中书侍郎,屡遣召刘璠,使者八返,乃至蜀。又以为黄门侍郎,令长史刘孝胜深布腹心。使工画《陈平度河归汉图》以遗之。刘璠苦求还。中记室韦登私曰:“殿下忍而蓄憾,足下不留,将致大祸。脱使盗遮于葭萌,则卿殆矣。孰若共构大厦,使身名俱美哉。”刘璠正色曰:“卿欲缓颊于我耶?我与府侯,分义已定。岂以宠辱夷险,易其心乎?丈夫立志,当死生以之耳。殿下方布大义于天下,终不逞志于一人。”纪知必不为已用,乃厚其赠而遣之。临别,纪又解其佩刀赠璠曰:“想见物思人”。刘璠对曰:“敢不奉扬威灵,克剪奸宄。”萧纪于是遣使,就拜萧循为益州刺史,封随郡王,以萧璠为王府长史,加蜀郡太守。
还至白马西,属
达奚武军已至南郑,刘璠不得入城,遂降于达奚武。太祖(宇文泰)素闻其名,先诫达奚武曰:“勿使刘璠死也。”故武先令刘璠赴阙。刘璠至,太祖见之如旧。谓仆射
申徽曰:“刘璠佳士,古人何以过之。”申徽曰:“昔晋主灭吴,利在二陆(陆机、陆云)。明公今平梁汉,得一刘璠也。”时南郑尚拒守未下,达奚武请屠之,太祖将许焉。唯令全刘璠一家而已。刘璠乃请之于朝,太祖怒而不许。璠泣而固请,移时不退。柳仲礼侍侧曰:“此烈士也。”太祖曰:“事人当如此。”遂许之。城竟获全,刘璠之力也。
周太祖既纳
萧循之降,又许其反国。萧循至长安累月,未之遣也。刘璠因侍宴,太祖曰:“我于古谁比?”对曰:“常以公命世英主,汤武莫逮;今日所见,曾齐桓、晋文之不若。”太祖曰:“我不得比汤武,望与伊周为匹,何桓文之不若乎?”对曰:“齐桓存三亡国,晋文不失信于伐原。”语未终,太祖抚掌曰:“我解尔意,欲激我耳。”于是即命遣萧循。萧循请与刘璠俱还,太祖不许。以刘璠为中外府记室,寻迁黄门侍郎、仪同三司。
尝卧疾居家,对雪兴感,乃作《雪赋》以遂志云。北周世宗初,授内史中大夫,掌纶诰。寻封平阳县子,邑九百户。在职清白简亮,不合于时,左迁同和郡守。刘璠善于抚御,莅职未期,生羌降附者五百余家。前后郡守多经营以致赀产,唯璠秋毫无所取,妻子并随羌俗,食麦衣皮,始终不改。洮阳、洪和二郡羌民,常越境诣璠讼理焉。其德化为他界所归仰如此。蔡国公宇文广时镇陇右,嘉刘璠善政。及迁镇陕州,欲取刘璠自随,羌人乐从者七百人。闻者莫不叹异。陈国公宇文纯作镇陇右,引为总管府司录,甚礼敬之。天和三年卒,时年五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