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海灯法师举荐,往参本光法师。本光法师早年毕业于
北京大学历史系,出家后曾为
太虚大师侍者,并在汉藏教理院、金陵大学担任教职,于儒、释、道三家均有深湛的造诣,尤精于易学、华严、唯识与禅宗。先生于本光法师处殷勤参叩数年,遍览经教,深入禅观,涵蕴渐深,得其真传,从此意气风发,自在出入于儒学之正大、佛学之精微和道学之幽玄间。
文革后期,先生以“
现行反革命”之莫须有的罪名,含冤入狱,并于康定新都桥监狱服刑八年。在雪域高原服刑期间,先生虽备受艰辛,历尽磨难,九死一生,然矢志不改初衷,借逆境而修心,于苦难中炼禅;忍常人所不能忍,行常人所难行;以苦海为道场,转大火聚为清凉门。经过此番艰苦历炼,先生获得了弥足珍贵的内证经验,为日后精思中外古今之变,咀嚼诸方百家之言,逐渐形成个人特有的气象与见地,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983年,先生平反后复归成都,继续就学于蜀中禅门大德贾题韬居士、杨光岱居士、李绪恢居士等,并在乐至报国寺极具传奇色彩的禅门尊宿离欲上人处全力参叩,得其心髓,使向来所修所证,渐趋圆融。在此期间,先生参与了《四川省佛教志》的编修工作,以先生为主,与赵立明、杜大威等共同编著了《巴蜀禅灯录》。《巴蜀禅灯录》继清代丈雪通醉禅师所编之《
锦江禅灯》,成为禅宗史上又一部恢宏的地方禅师言行录。此书重新梳理和充实了巴蜀禅宗的历史源流,弥补了《锦江禅灯》的局限和偏见,尤其补充了宋元之间向日本国传播禅学、使日本禅文化继唐朝之后再次达到高潮的禅门领袖无准师范、兰溪道隆等杰出人物的行状语录,釐清了巴蜀禅学与日本禅文化之间的承继关系,使该书有“青胜于兰”之誉,成为中国禅学典籍中惟一一部最全面、最丰富、最成系统的地方性禅宗史料长编。其中,由先生执笔的长篇导言《四川禅宗史概述》,为公认的“有质量、有见地的学术之作”(龙晦教授语,见贾题韬所作之《巴蜀禅灯录》序言),对源远流长且浩繁驳杂的巴蜀禅宗历史,起到一目了然、提纲挈领的作用。
上世纪90年代以来,先生先后受遍能老和尚、佛源老和尚及净慧大和尚之请,往来于四川、广东、河北三省佛学院,为广大僧尼讲授《中国佛教史》及禅宗典籍。在教学期间,为了救世救心,先生笔耕不缀,先后以其深厚的学养,结合现实人心问题,写出了《环境忧思录》、《
生活中的大圆满法》、《棒喝截流》、《心灵锁钥》、《明月藏鹭——千首禅诗品析》等10余部著作,从宏大的佛教思想文化体系到具体的个人禅修见地功行,无不娓娓道来,受到广大读者的欢迎。
2000年以后,先生更以《
云门宗史话》和《赵州禅师语录壁观》这两部巨著的问世,体现出其独步于禅海之识见。《云门宗史话》为一部浩瀚详尽的禅宗专宗之史,除一般宗史通常的史料梳理和评述之外,本书更从笔法到内容,把云门祖师“涵盖乾坤、截断众流、随波逐浪”之三句纲宗发挥得淋漓尽致,使之不仅仅成为一部优秀的禅宗学术著作,更成为一把使禅修学人籍教悟宗、透关入局的难得的钥匙。同时,该书历陈云门宗在北宋迅速勃兴为全国第一大佛教宗派,而到南宋又迅速衰落、乃至绝传的因果得失,其分析之详透,见地之灼然,读后不禁使人心为之怦恸。该书更重要的现实意义,则是通过对云门宗兴衰得失的分析,给中国佛教所面临的复杂境况敲响了一记警钟。佛教界人士若能够以史为鉴,则可从该书中得到极为宝贵的经验和教训。
《赵州禅师语录壁观》与前者迥异,是一部《碧岩录》式的“绕道说禅”之书。先生通过对赵州禅师五百余条语录的评唱解说,对赵州禅法之神髓妙意和盘托出,可谓是妙手拈花,称性极谈。这部书得到了佛教界的高度评价,为当代云门宗硕德佛源老和尚所激赏,称此书是先生最好的一部著作,也是近年来有关禅宗著述中最好的一部。更有学者评价说,《赵州禅师语录壁观》的出版,是禅宗史上和赵州禅师研究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对赵州丛谂老和尚语录的整理和阐扬。
在云门寺参访和教学期间,先生渊博的学识和精深的禅宗见地功行,深得全寺僧众的称赞,更为佛源老和尚所推重,被誉为“当代维摩居士”,并亲书“学佛超然人我外,成名不住有无中”一联,以赠先生。其后,先生以其“深厚的修养,卓越的禅宗功底”(佛源和尚语,见《云门宗史话》序言一),得蒙佛源老和尚印可,成为自云门偃祖开宗以来的第十四代云门宗法脉传承人、自虚云老和尚续兴云门宗以来的第三代法脉传承人,且是居士中唯一的得法传人。
近年来,先生有感于国学之凋敝,世风道德之日下,于2003年创办儒商书院,开始面向社会传播传统文化。2004年初,先生创办了全国首家以弘扬国学为已任的私人书院——龙江书院,从此开始系统讲授传统文化经典。两年多以来,先生陆续开讲了《通书》、《菜根谭》、《大学》、《中庸》、《易经》、《老子》、《六祖坛经》、《庄子》等课程;2006年初,先生更是面向社会,逐条宣讲《论语》,从头到尾,已历时九个月,预计10月内将全部结束,为国内所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