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虞故文学里也。余以楚鄙朴樕中人谒选,得承乏兹土。既受事入其宫泽,周视殿庑堂阁,询其创置颠末,盖多所圮缺,云夫政之大者,如天子肄俊士于胶庠,即以先师礼祀孔子,令岁时释菜释奠,以不忘所自乃亦多具文以承者,余忾然有爱羊之思,而未有以当也。会云杜本石李先生以振铎至本石博雅君子也。既精于典故,尤率履不越,以为士先,乃相与共,诸儒讨训,故实而轻重举之。诸凡释奠之礼如数,升奏之节如制,尊经阁如名,月课士如事,覆正养士之田如籍,庶工粗有次第,余亦既观俎豆之场,无辞于不知礼,聊同先生与诸俊士修行故事已耳。
诸弟子员谬生肇祖,严生柟等,若以是可备虞学文献之未,足相与私志之。更搜贤踪宦迹及艺文之散失与覆在断碑荒碣者,纲挈而纪分之比事,拾遗得若干卷志成群,请刻其策以观来者。杨子曰:“志史之流也,圣人之于文所重惟史,其说礼也。”辄嗟文献之弗足,而惜杞宋之莫征事非文弗垂也。虞声名文物之盛甚矣。余微有感于虞之初焉,虞当商周间,不犹然荒服榛莽之区乎?仲雍入而虞之名尊,子游出而寓内尊虞者傲然与邹鲁埒。夫仲雍脱屣侯封,文身断发,如今时之所逐之,以为荣鹜之,以为高者,仲雍无有也。子游北学于中国,是时,冠剑簪缨之伦与饰名竞采者,何可胜原!而卒不能与爱,人易使之。武城宰争治,则虞之开,今日声名文物之盛与今日养声名文物之盛,于益光者所重可知也。
夫士之于进取如车之輗、舟之楫,脱是无以托于行,要以大人经世,有如不得已而应之,则养之力沉,发之力全世与已共不失焉。如第以学者,舍人爵荣名,若别无安身立命之处,将无仲雍之所耻,与夫诚潄六经之精,得圣人之一不弦歌,武城不掩游子之文宰,武城行学道之端,宰天下究学道之量,则子游之为子游俱在。诸士敛其游于道质以出之处,不失文学之真,出使人收文学之用,是为重虞学而不失虞之初。若夫制度文章之举,前事之不忘焉耳。汉成都有礼殿讲堂,一时侈为盛举,卒之人文之蔚起者赋,上林子虚颂金马碧鸡,徼取一人之宠,高足里门耳,再起而为草,元美新风斯愈下,岂其有益于国家?右文之数,夫登高则望临深,则窥处地便也,何况文儒乡墨履先贤君子之地,而可无善返欤,沉涵德行之源,忧养英华之积,使虞学之巨儒,名公贲相,望于当日者,尤光大于来许。庶几哉,益以备文献之全,今日愿与诸俊士志之矣。诸士其有意乎?
杨涟(1572-1625年),明代著名谏官。
万历三十五年(公元1607年)进士。初任常熟知县,因考选清官第一,入朝任给事中。神宗病危,力主太子进宫服侍皇帝。光宗即位,极力反对郑贵妃求封皇太后。光宗病重,召见大臣,他不属大臣,亦在召见之列,临危顾命。光宗死,李选侍居乾清宫挟太子欲把持朝政,他说服朝臣,挺身而出,闯进乾清宫,拥太子即位,并逼李选侍移出乾清宫,安定了朝局,升兵科都给事中。天启五年(公元1625年)任左副都御史,因弹动魏忠贤24大罪,被诬陷,惨死狱中。后平反昭雪,谥号“忠烈”。有《
杨忠烈公文集》传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