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志即怒、喜、思、悲、恐,为中医五行学说的组成部分,根据五行理论,五志与五脏的对应关系为心志为喜,肝志为怒,脾志为思,肺志为忧,肾志为恐。
概念
指喜、怒、思、忧、恐五种情志的变动与五脏的机能有关。心志为喜,肝志为怒,脾志为思,肺志为忧,肾志为恐(见《素问·阴阳应象大论》)。
解读
五志即分属于五脏的五种情志活动,即心志喜,肝志怒,脾志思,肺志悲,肾志恐。故以五脏的功能正常与否,则可直接关系到喜、怒、思、悲、恐的活动变化。而五志喜、怒、思、悲、恐的变化也可影响到相应的脏腑机能活动,如心有余则笑不休,肝由余则怒不止等。同样,过喜伤心,过怒伤肝,过思伤脾,过悲伤肺,过恐伤肾。
中医应用
1、脏生情,情调脏
情志属于藏象的一部分,它是脏腑功能外化的一个表现。其与脏腑的关系概括起来即是脏生情,情调脏。
(1)心为情志之主,心舍神主喜。“心藏脉,脉舍神”。心主血脉,心血充足,脉道充盈,血液在不断滋养濡润全身脏腑组织的同时,也在滋养着神,使人的精神思维敏捷。人的精神意识思维活动虽然归属于五脏,但却是在心主神明功能的统领下正常进行的。《类经》曰:“分言之,则阳神曰魂,阴神曰魄,以及意志思虑之类皆神也;合言之,则神藏于心,而凡情志之属,惟心所统,是为吾身之全神也。”神、魂、魄、意、志五神均为心神所主宰,由心神化出而统属于心。正如张介宾在《类经·疾病类·情志九气》所说:“心为脏腑之主,而总统魂魄,并赅意志。故忧动于心则肺应,思动于心则脾应,怒动于心则肝应,恐动于心则肾应,此所以五志唯心所使也。”心是情志思维的主宰,心神通过统领脏腑,主持血脉,以调节各脏腑的功能活动及维持各脏腑之间的平衡协调,适应内外环境的需要而产生各种不同的情志变化。喜,因其活泼而常表现于外,故有火之炎上、活泼、机动之象,属火而归属于心。喜属良性情绪,可使心气舒缓,有益于心主血脉的生理功能,正如《素问·举痛论》所说:“喜则气和志达,营卫通利。”
(2)肝为情志之本,肝藏魂主怒。“肝藏血,血舍魂”。肝贮藏血液调节血量,肝血充沛可藏魂。木为火之母,肝血充足以生心血,可助心养神。肝主疏泄,利于心脉和畅,情志正常。因此,肝脏对情志产生的作用,一方面是通过木火相生影响到心血的生成,从而影响心主神的功能;另一方面可通过肝的疏泄调畅情志。《血证论》曰:“木之性主乎疏泄,肝属木,木气冲和调达,不致遏郁,则血脉通畅。”若肝失疏泄,则气机不调,血脉不畅,心主神志亦受影响。由此可以看出,肝对心主神以及情志的调畅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岳广欣等认为七情的正常表达,以肝气的协调为首要前提,肝气和则五志易和,肝气乖则五志乖。由此可认为,肝为情志之本。怒,因其忽发忽止颇具木之象,故属木而配属于肝。适当的发怒,可使压抑的情绪得到发泄,是肝气得以疏泄的一种途径,对人体生理、心理是有益的。但总体而言,怒属于不良的刺激,可使气血上逆,阳气升泄。
(3)脾为情志之枢,脾藏意主思。“脾藏营,营舍意”。脾之所藏意,就在于脾主运化水谷,化生营气,以营养意。白正勇等提出脾主气机之枢,其主情感之思,就是对情感的思考、思虑活动的内在转变,脾主情感的内在转变,具有调节、稳定其它情志的作用,以保证正常的情志活动勿太过与不及,这也体现了脾胃为枢,中土之脾在情志活动中起着调衡作用。韩晶杰提出情志的“脾思调控论”,认为人的情志活动与中焦脾胃有密切关系,主要基于2个方面:一是中焦化生的气血,是情志功能活动的物质基础;二是中焦脾胃的升降斡旋,对于情志之气的正常运行是一个重要的保证。思,是其它情志活动的基础,其它情感变化须通过思而产生,这也是脾为情志之枢的一个表现,它与喜、悲、恐、怒等情志的关系,正与脾居中属土、灌溉四脏的特点相应,故思属土归属于脾。
(4)肾为情志之根,肾藏志主恐。“肾藏精,精舍志”。肾藏精,其封藏的先天之精和后天之精推动着人体的生长、发育与生殖,是机体生命活动之本。肾中之精可舍志,肾精对人的意志和记忆起了重要的充养作用。肾精所化生的元气化为脏腑之气,推动着五脏六腑的功能活动。肾精充足,五脏功能旺盛,五脏才能化五气,以生喜怒悲忧恐。肾主骨生髓,脑为髓海。《素问·脉要精微论》曰:“头者,精明之府,神明出焉。”情志活动的中枢在脑,脑主五脏之神而统五志,通过各种感官接受外界刺激,从而产生喜、怒、忧、思、悲、恐、惊等情志不同的反应。马有度认为心理是脑的机能,情绪是脑的机能,七情就是从脑而来。脑的功能异常时,情志也会随之异常,继而导致各种情志病。王新陆认为脑神逆乱为情志致病的基本病机,境遇人事的刺激,首先伤脑,脑伤则气机逆乱。在这过程中,肾中精气的盛衰,直接影响着脑的功能,故称肾为情志之根。恐,由于其发自于内且常引起气机下陷而属水主于肾。
(5)肺为情志之节,肺藏魄主忧。“肺藏气,气舍魄”。肺藏魄在于肺主气,影响全身之气的生成,以气养魄。肺朝百脉而主治节,肺主气司呼吸,调节着全身的气机,辅助肝的疏泄以调畅情志。血液的运行亦有赖于肺气的敷布和调节,肺气充沛,辅助心血运行,心神才能得到充分滋养,使之神清气旺,故曰肺为情志之节。悲,犹如秋风扫落叶之凄凉,毫无生机,气机内敛,故属金而主于肺。忧,因其内向而趋于气机之收敛,亦属金而配属肺。《素问·宣明五气篇》云:“精气并于肺则悲。悲忧的外在行为常常表现为哭泣,而喜极可泣、怒极可泣、过思可泣、惊吓可泣。从某种程度上说,哭泣是各种情绪累积到一定程度的发泄,哭泣后原来的情绪得以舒缓,这节制了情绪的进一步过度发展,是肺为情志之节的另一表现。
2、脏腑与情志的病理联系
情志疾病与五脏关系密切,七情过激则伤五脏,五脏病变亦可致情志异常。《内经》认为不同的情志因素对五脏有不同的影响,太过的情志刺激会引起五脏损伤。《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曰:“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悲伤肺,恐伤肾。”病理上,当五脏发生虚实盛衰变化时,往往对外界某种刺激极为敏感,会直接影响到人的情志活动,而有情志异常的相应表现。《灵枢·本神》中有:“肝藏血,血舍魂,肝气虚则恐,实则怒。……心藏脉,脉舍神,心气虚则悲,实则笑不休。”
2.1脏腑功能失调引起的情志变化
2.1.1心,心在志为喜。从心主神志的功能来分析,可有太过或不及的病理变化。若心主神志功能过亢,则使人喜笑不休;心主神志功能不及,则使人易悲。正如《素问·调经论》所说:“神有余则笑不休,神不足则悲。”另一方而,由于心为情志之主,“悲哀愁忧则心动,心动则五脏六腑皆摇”。心的功能异常反映在情志上就不仅仅表现为过喜或易悲,还常出现各种不同的情志变化。
2.1.2肝,肝在志为怒。肝体阴而用阳,若肝的阴血不足,肝的阳气升泄太过,则稍有刺激,极易发怒。正如《素问·脏气法时论》所言:“肝病者,两胁下痛引小腹,令人善怒”肝不藏血,血不养神,则易恐易惊,如《灵枢·本神》所说:“肝藏血,血舍魂,肝气虚则恐,实则怒。”肝失疏泄,气机不畅,还可引起郁证等病理变化。
2.1.3脾,脾在志为思。临床上脾气的盛衰可直接影响意的活动正常与否,脾虚则易引起健忘、注意力不集中、思维不敏捷及智力下降等症。归脾汤能治健忘就是例证。同时脾属土为情志之枢,脾的功能盛衰通过气血化生及气机升降影响各脏腑功能,可引起其它情志变化。如《素问·玉机真脏论》曰:“恐则脾气乘矣”。《素同·宣明五气》五精所并“并于脾则畏”,马莳注:“脾虚而余脏精气并之,则善畏。”
2.1.4肺,肺在志为忧。若肺虚时,机体对外界的非良性刺激的耐受性下降,易于产生悲忧的情绪变化。《素问·宣明五气》说:“精气……并于肺则悲。”
2.1.5肾,肾在志为恐。惊恐属肾,肾有病则易惊。如《素问·奇病论》所说:“肾风而不能食,善惊。”肾中精气为一身精气的根本,肾中阴阳为脏腑阴阳的根本,肾虚则影响五脏六腑功能,五脏功能不足无以化生五气,则会引起意识思维的迟钝,情绪淡漠等情志的异常变化。张宗芳认为肾藏五脏六腑之精,肾虚则会使五脏六腑失于濡养,导致心、肝、脾等腑失调而出现各种异常表现,提出肾虚是产生更年期精神、情志异常的根本原因。更为重要的是,肾有生髓之功,肾中精气若不足,则髓海失养,思维迟钝,记忆力下降。
2.2情志失调对脏腑的影响
2.2.1扰乱气机。情志致病可通过扰乱气机而影响脏腑功能。《素问·举痛论》曰:“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悲则气消,恐则气下,惊则气乱,思则气结。”过怒则肝气上逆,血随气升,出现面红目赤,呕血甚而晕厥;过喜则心气涣散,出现神不守舍,失神狂乱;过悲则肺气耗伤,意志消沉;过恐则肾气不固,气泄于下,出现二便失禁,骨痠痿软,遗精;过惊则心无所倚,神无所依,虑无所定;过思则伤神损脾,致气机郁结,出现心悸、失眠、纳呆、腹胀、便溏。
2.2.2耗伤气血。气血是情志活动的物质基础,过激的情志活动可耗损脏腑的气血,从而引起脏腑功能的异常。过喜伤心,耗伤心血;大怒伤肝,肝不藏血,肝血亏虚;忧思伤脾,脾失健运,生血不足;悲哀伤肺,肺气消耗,气不生血;惊恐伤肾,消耗肾精,精血同源,精血两伤。喜、怒、忧、思、悲、恐、惊等情志,可通过影响脏腑功能从而影响到气血生化而耗伤气血。正如《脾胃论·脾胃虚实传变论》所云:“饮食失节,寒温不适,脾胃乃伤,此因喜、怒、忧、恐耗损元气,资助心火,火与元气不两立,火胜则乘其土位,此所以病也。”
2.2.3直接伤脏。情志致病,可直接伤及脏腑。不同的情志刺激,对各脏有不同的影响。其伤脏的规律一般按内经中所说的五脏配五志的模式,“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但由于人体是一个有机的整体,一志亦可伤多脏。比如张景岳认为肝、胆、心、肾四脏皆能病怒。另外,心、脾皆可病于思;心、肾、肝、脾、胃可病于恐;心、肺、肝、脾四脏可病于忧;肝、肺、心可病于悲;肝、胆、胃、心可病于惊。总体而言,情志所伤病证,以心、肝、脾三脏最为多见。吴丽丽等研究了1040例情志病证医案,认为情志病的病位在五脏上主要是心、肝、脾、肾,尤以心、肝、脾为多,在六腑则主要涉及胃和胆。严灿等通过多年的大样本人群调查研究,发现脾胃、肝胆、心脑在情志致病中关系最为密切。
2.2.4多情交织对脏腑的影响。关于多情交织伤脏,甚则和其它因素,如风寒、饮食相杂致病的描述,散见于《内经》的条文中。如《灵枢·寿夭刚柔》曰:“风寒伤形,忧恐忿怒伤气。”《灵枢·贼风》曰:“卒然喜怒不节,饮食不适,寒温不时,腠理闭而不通。”《灵枢·玉版》曰:“病之生时,有喜怒不测,饮食不节,阴气不足,阳气有余,营气不行,乃发为痈疽。”《灵枢·百病始生》曰:“喜怒不节则伤脏,脏伤则病起于阴也。”现代研究发现,多情交织伤脏在临床上更为常见。周莺通过研究古代情志病证医案发现,情志诱因中以多种情志因素混合诱发的达55.5%。张慧通过研究清代情志相关性疾病医案,发现在46236例情志相关性病证医案中,以2种或2种以上的情志混合致病为多。说明情志致病相当复杂,往往是多种情志的相合为病。由于多情致病的复杂性以及个体的多样性,多情致病的伤脏规律也较为复杂。乔明琦等在研究中提出了“多情交织共同致病首先伤肝”的学说,认为情志刺激并非致病之始因,引起情志刺激的“社会事件”才是情志致病的始发因素,由情志刺激所致始发病证主要为肝气上逆和肝气郁结两证。汤朝晖认为情志致病与肝、脾两脏关系密切,主要影响到肝主疏泄和肝藏血两个方面,而脾主思亦是引发情志病证的关键环节。从五脏与情志的关系分析,多情交织致病所涉脏腑以心、肝、脾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