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文学交流史》是1999年
湖南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图书,作者是周发祥,李岫。
内容简介
本书是
季羡林先生任总主编的《中外文化交流史丛书》的一种,分为:古代编(上)、古代篇(下)、近代篇、现代编四个部分,共十五章。是非常好的比较文学研究书籍,适合研究者和广大中文专业学生。
作品目录
第一讲 引言
一、相关概念与界定
十九世纪中叶以来,国际学术界不同学科领域曾对“文化”下过百数十种甚至更多的定义:
1人类文化学:文化是一种行为的范式,它不仅是行为的产物,而且是今后行为创造的要素和条件。这种范式分为“明示的文化”和“隐示的文化”两种。
2哲学:文化是一个民族在特定的、自然的、社会的、历史的条件下,长期生活所形成的民族生活、思维方式、行为方式中的共同的东西,是民族精神的结晶,近乎民族性。文化可分为“表层的和深层的”、“具体的和抽象的”、“广义的和狭义的”。
3历史学:一个民族在长期的历史过程中,所从事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成就的总和。文化可分为“物质的、制度的、精神的”三个层面。
4文化的属性:既是一个历史范畴,又是一个社会范畴,任何民族的文化,都有民族性和时代性两个属性,此外,文化还具有隔离机制、发展的不平衡性和传播性等属性。
二、文化交流的接受、排斥与变异
1本土主体文化:一个社会若政治健康、经济发达、文化活跃,对外往往表现出自信、开放、改革进取的心态,易于接受异文化;反之,就排斥。
2外来客体文化:外来文化的效用、与
本土文化体系之间差异性的大小,即是否适应,是主要的影响原因。即效用性和适应性。
3文化交流引起的变异:两种文化相遇后,无论是主动接受还是消极拒斥,都会发生交流、影响和交融,从而促使原有的文化体系产生新的文化要素,引起文化总体结构和整体面貌的重大变化,这就是文化的变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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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派遣使节、留学生、乐舞团体等;贸易往来,即朝贡和个人贸易;宗教传播;战争与掠夺。
第二讲 两汉丝绸之路
一、张骞凿空
张骞凿空与丝绸之路
公元前139年到公元前127年是张骞第一次出使西域。其出使的原因是解决匈奴之患。
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与匈奴打仗,一般都用骑兵,就需要中原不产的马匹。张骞通过第一次出使见闻,呈报汉武帝说,“乌孙的马匹最好。”并且提议不妨与乌孙建立外交关系,用丝绸和乌孙的马做交易,为下一次进攻匈奴储备物质基础。于是,在丝绸之路开通后,为了得到乌孙的马,公元前119年到前115年,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此次西去,因西域已大都在汉朝的控制之下,所以非常顺利,三四年间,张骞又在西域转了一圈,这一圈就更加
巩固了汉朝对西域国家的领属关系,这就形成了后来《汉书》里面写的由西域都护所统辖的
西域三十六国。 丝绸之路的路线:这条逾7000公里长的道路,由西汉都城长安出发,经过河西走廊,然后分为两条路线:一条由阳关,经鄯善,沿昆仑山北麓、塔克拉玛干沙漠南缘西行,过于阗(现和田)、莎车,西逾葱岭,出大月氏,至安息,西通犁靬(今埃及亚历山大),或由大月氏南入身毒(印度)。另一条出玉门关,经车师前国(现吐鲁番),沿天山南麓、塔克拉玛干沙漠北缘西行,经库尔勒、库车,出疏勒(现喀什),西逾葱岭,过大宛,至康居、奄蔡。
商品交流——丝绸、瓷器的输出;瓜果蔬菜的传入;其他物品的输出和输入。
文化交流——中原技术的西传;西域歌舞的传入。
宗教思想交流——通过这条丝绸之路,印度的佛教,中亚的祆教、摩尼教,欧洲的景教都得以传入中原,取得了很多人的信仰,丰富了古代中国的宗教思想体系。 1 / 34 (二)
西域三十六国大西域:即广义的西域,是指通过葱岭(今帕米尔山结和昆仑山、喀喇昆仑山脉西部诸山的总称)所能达到的广大地区,涵括中亚、西亚、印度半岛,乃至东欧、希腊罗马、北非等地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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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域:即狭义的西域,是指葱岭以东的地区,涵括今天我国的新疆、青海、西藏等地。
河西四郡:河西四郡就是出长安向西行,在河套以西,汉政府设立的四个郡,即:武威、酒泉、张掖、敦煌四郡。河西四郡就是所谓的河西走廊。
原政权控制了。这片区域就是历史上记载的西域三十六国。因为西域三十六国都在葱岭以东,所以它们属于小西域范围内。西域是三十六国,但并非同一时期的三十六国,有的存在的时间短,有的存在的时间长,有的分合不断,它们被通称为三十六国。
《史记》中西域三十六国的名称:乌孙 龟兹 焉耆 于阗 若羌 楼兰 且末 小宛 戎卢 纡弥 渠勒 皮山 西夜 蒲犁 依耐 疏勒 莎车 尉头 温宿 尉犁 姑墨 卑陆 乌贪訾 卑陆后国 单桓 蒲类 蒲类后国 西且弥 东且弥 劫国 狐胡 山国 车师前国 车师后国 车师尉都国 车师后城国
西域三十六国,所谓国是他们独立的小王国,这些小王国实际是受汉王朝管辖的。管辖表现在:
a. 这些王国的国王有的时候要受西汉皇帝册封;
b. 皇帝会往每个小国派出中央军队,象征性地外驻在那里;
c. 有时,在皇帝顾得着的时候还会派一些屯兵在那里屯田、开垦。 所以,无论经济还是政治上,它们都受汉朝政府的控制。
第三讲 中国史籍中的西域形象
一、《史记》中的西域诸国
《史记·大宛列传》记载了西域诸国的地理、风俗、特产等。
按照
张骞出使西域所经过之国与所耳闻之国,可以分为:亲历之国:大宛、大月氏、大夏、康居;耳闻之国:乌孙、奄蔡、安息、条枝、黎轩、身毒等。
按照各国的生产生活特点,可以分为:土著国:大宛、大夏、安息、条枝、黎轩、身毒; 游牧国(随畜移徙):匈奴、乌孙、康居、奄蔡、大月氏。
其中: 匈奴最强,乌孙也曾经强大,不臣服于匈奴;大月氏虽然败给了匈奴,但又打败了大夏;乌孙、大夏、大宛皆因为汉朝的强大,而与汉朝交通,汉得乌孙马,称为“天马”,后得到大宛汗血马,因为此马更好,所以将大宛汗血马称为“天马”,而乌孙马改称为“西极”。正如《史记·外国传》中所称:“天下有三众:中国人众,大秦宝众,月氏马众。”
司马迁记载西域的特点:
A. 客观记载,所闻与所见分开记载。
B. 语言生动、准确,抓住西域各国的生产特点及民族性格特色。
C. 平等的心态,没有大汉族主义思想,可见当时还没有形成“中华中心主义”观念。
二、两汉书中的西域记载
《汉书》中关于西域的记载:
《汉书·西域传》在资料方面基本上沿袭了《史记》的相关部分,所以《汉书》 的西域记载,基本上没有超出《史记·大宛列传》的资料范围。
《后汉书》关于西域的记载:
《
后汉书·西域传》记载了东汉时代对西域的经营,主要有三件事很重要:a.
班超再通西域,并出任西域都护府 ,经营西域;b. 班超派使者甘英出使大秦;c. 大秦使臣朝汉。
三、古文献中的大秦国
大秦即古罗马。
在《后汉书·西域传》中,中国古文献第一次有了对大秦国比较详细的记载,选读如下:大秦有类中国,大秦多宝、欲通使于汉。
另外,在《三国志·魏书》中引《魏略·西戎传》,《晋书·四夷传》、《洛阳伽蓝记》等古籍中,也都有对大秦的比较详细的记载。
从大秦到拂菻: 2 / 34 西罗马帝国灭亡后,东罗马(或称拜占廷帝国)继承地中海文明传统,建都在君士坦丁堡。此地希腊人称之为斯
丹波或波,Bolin。阿拉伯人称之为伊斯坦布尔。在唐、宋中国典籍中,称之为叫“拂菻”。“拂菻”是从希腊语翻译而来的。其最早出现在《隋书》里,《大唐西域记》有“拂菻国”卷。此外,中国文献还有将罗马国称为“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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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普岚”、“伏卢尼”的。
四、前三史对西域记载的特点
从《史记》到《汉书》《后汉书》,我们可以看出,它们所记载的西域形象有以下特点:
1. 记载客观,语言准确生动,把所闻与所见分开记载。
2. 对于西方国家的介绍,按生产生活方式,分为土著(大宛、大夏、安息、条支、大秦和身毒)与行国(匈奴、乌孙、康居、奄蔡、大月氏)两类,介绍其物产经济、城郭属国、军事实力和制度交通等。(这里的土著和行国是根据司马迁里面说法。)
3,经过《后汉书》对西域诸国的补充记载,可以看到,从公元前2世纪到东汉末期的3世纪,这500年来中国人对于西方的认识,不断丰富起来。
4. 当时的中国人对于域外民族和国家,尚没有
大汉族主义文化心理,是用平等的心态来记载和评论他们的。
第四讲 古希腊罗马的中国认识
一、支那与古代外国人的中国认识
“支那”最早见于波斯 及印度的古籍记载。
公元前5世纪,波斯帝国的领土东起印度西北和粟特,西至埃及、黑海,东北边疆与葱岭以西塞人游牧区接壤。根据波斯古文献记载,在它的东边有一文明古国,叫“支尼”。
印度人在公元前4世纪的文献里,最早称中国为“支那”。
季羡林的考证:公元前4世纪印度的《治国安邦术》中,有“Cīnapattā”一词,季羡林认为这个词的意义是“中国成捆的丝”。所以,波斯的“支尼”也好,印度的“支那”也好,都与中国输出到波斯或印度的丝织物有关。它们是中国丝织物之一种——“绮”的音译。“支那”也就是生产“绮”的国家。
“支那”名称的其他解释:
李约瑟、张星烺等:“支那”是中国第一个大帝国“秦”的对音。
杨宪益:西汉时的西南民族“羌”的对音。
其他:中国外销商品“茶”的对音。
评价:季羡林的解释比较合适,即“支那”是中国外销商品“丝织物绮”的对音,因为它反应的时代最早,早于秦、西汉,更早于茶。外国人认识中国,始于以物质为媒介的交流,也比较合理。
二、“赛里斯”与羊毛树的传说
公元前5世纪,古希腊人就知道一种叫“赛里斯”的织物。“赛里斯”既是西方对丝织物的称呼,也是他们对生产丝织物的国家的称呼。
在漫长的中世纪结束之前,西方对“赛里斯”的认识有以下几点,代表了西方世界对古代中国的最早认识: 地域:赛里斯人生活在极东的地方,东面濒临大海,与印度、大夏相邻。海上交通通畅后,希腊人知道从海上也可以到达赛里斯,“过克里斯国(马来半岛)进入支国,海便到了终点。有都城叫支那,尚在内地,远处北方。” 人种高大:赛里斯人与北印度人相传身材高大,达13肘尺。(一肘尺约等于半米)
长寿:他们寿逾200岁。
外形:长着红头发,蓝眼睛,
声音嘶哑,不轻易与外人交谈。(这一形象很像是对中亚贩卖丝绸的突厥人和吐火罗人的描写。)
1世纪罗马博物学家普林尼《博物志》:赛里斯人以他们森林中所产的羊毛闻名遐迩,他们向树木上喷水而冲刷下树叶上的白色绒毛,然后,由他们的妻室来完成纺线、织布这两道工序。再贩运至罗马,由于遥远的地方有人完成了如此复杂的劳动,罗马的贵妇人才能够穿上透明的衣衫出现于大庭广众之中。
2世纪中叶,希腊地质学家波桑尼阿《希腊志》:至于赛里斯人用作制作衣装的那些丝线,并不是从树皮上提取的,而是另有其他来源。在他们国内,生存一种小动物,希腊人称之为“赛儿”。„„这种微小的动物比最大的甲壳虫还要大两倍。在其他特点方面,则与树上织网的蜘蛛相似,完全如同蜘蛛一样也有八只足。赛里斯人为饲养这些昆虫而建造冬暖夏凉、四季咸宜的房屋,„„但到了第五年——因为他们知道这些小动物活不了多久了,改用绿芦苇来饲养。„„它们贪婪地吃着这种芦苇,一直到胀破了肚子。大部分丝线就在尸体内找到。 3 / 34 4 、5世纪的记载:文明与野蛮
“赛里斯人平和度日,不持兵器,永无战争。性情安静沉默,不扰邻国。气候温和,空气清洁。„„赛里斯人习惯简朴,习安静读书以度日,不喜多与人交游。外国人渡边境大河,往买丝及他物产,皆以目相视,议定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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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交谈也。”
“野蛮、强悍,林中有野人,嗜食人。”
赛里斯形象是主体关注客体的产物,我们称之为“异域形象”;今天我们来看赛里斯的形象,不仅看它是否符合客体,还要研究主体是如何、为何塑造这样的客体形象;赛里斯形象中的一部分是真实的,来自于丝路贸易和与西亚人、中亚人接触时的实际认识;一部分是传说加想象,它固然不符合对象国的实际情况,却折射了主体自身的文明程度、文化特征,如羊毛树的传说。
中国丝绸的源源西运,使丝绸不仅成为亚欧各国向慕的衣料和装饰物,而且,成为西域一些强大国家如波斯、拜占廷的日常用品。这样,这些国家就不满足于输入,而渴望亲自学习和掌握养蚕和丝织技术。在丝绸之路上,中国不仅输出了精美的丝织品,而且传授了先进的丝织技术。
藏文《于阗国授记》记载了中国蚕公主将养蚕、缫丝的方法传于于阗的故事。有学者推测此事在公元220年左右,也有人认为更早,在公元1世纪初。
玄奘《大唐西域记》也记载了中国蚕公主将蚕丝带到于阗的传说:
于阗国未知蚕桑,闻“东国”有之,于是,派使臣往东国求之,东国国君“密而不赐”,并且严守关防,使蚕种无法出境。于是,于阗国国王乃“卑辞下礼,求婚东国”.
这样,才使中国公主将蚕种带到了于阗,使那里的人懂得了种桑养蚕。斯坦因在罗布泊附近,发现过4世纪前的桑树。
蚕桑传到于阗后,于阗人开始只能漂渍绵纩(棉絮),渐渐地才懂得缫丝织帛,到隋唐之交的7世纪初已精于丝织。
于阗的养蚕缫丝织锦技术,又传入波斯,至少在5世纪时,波斯已拥有自己的丝织业了,但中国的丝织品一直是波斯的楷模。5、6世纪,波斯以产绫锦著名,波斯锦风行于中亚和新疆,对中国的织锦也产生了促进和改进。 波斯成为丝织国家后,对一直大量进口丝绸的拜占廷产生很大的刺激,于是,拜占廷也设法学会养蚕缫丝,以摆脱被动进口。
中国的蚕种是从新疆运到拜占廷的。
一说是印度僧人为取得拜占廷国王欢心以便传法,他们知道国王不愿再从波斯人手中购买生丝的意愿,主动提出可从新疆引进蚕种,因为他们曾在新疆生活过多年,熟悉养蚕之法。国王同意后,他们就果真回到新疆,带回蚕种,开始种桑养蚕。
一说蚕种是波斯人从新疆带到拜占廷来的。他的办法是将蚕子藏在竹杖中,然后离开中国,带到拜占廷的。因此,拜占廷在继波斯、印度之后,也能养蚕缫丝了。
丝织技术的西传路线
1中原——于阗国(2-6世纪) —波斯商人(4、5世纪)——拜占廷帝国(6-12世纪)
2中原——于阗国(2-6世纪)——(印度僧人)——拜占廷帝国(6-12世纪)
丝织工艺技术的西传
对于丝织工艺上十分重要的提花机,中国在丝路开始以前就已完成了,所以能织出那样五彩缤纷的花锦。 李约瑟认为,西方使用提花机至少晚于中国4个世纪,并且是从中国传过去的。
福布斯认为:在3世纪,波斯、拜占廷、埃及、叙利亚,已开始使用简单的提花机,但直到12世纪摸才趋于完善。
因此,亚洲西部和埃及的提花技术最初是在中国丝织技术的熏陶下逐渐成长起来的,这种影响大约从2、3世纪到7、8世纪之间持续了好几个世纪之久。
作品影响
2017年4月,该书获得第六届中华优秀出版物(图书)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