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杂剧家、散曲作家乔吉的 《两世姻缘》,全名《玉萧女两世姻缘》。 写书生韦皋在游学途中和歌妓韩玉箫相爱。玉箫的母亲趁皇榜招贤之机,逼韦皋上京赶考,欲将二人拆散。韦皋走后,玉箫相思成疾。临终时嘱其母以自画像往觅韦皋。玉箫死后,转世为荆襄节度使张延赏的义女,取名张玉箫。 韦皋中状元后,因平定边患有功,官至镇西大元帅,闻韩玉箫已死,悲痛不已。数年之后,韦皋班师回朝,途经荆襄,于张延赏的家宴上,不期而遇延赏义女张玉箫。韦皋以其容貌酷似韩玉箫而向延赏求婚,遭到拒绝。适韩玉箫之母携玉萧画像而至,出示遗容,以表明张玉箫即韩玉箫转世。后来奏明朝廷,奉旨成婚。该剧歌颂了韦、韩之间生死不渝的爱情。特别是乔吉多识青楼歌妓,对处于最底层的广大青楼女子不甘心于受屈辱和乐于从良,过正常生活的愿望十分了解和同情,所以在剧中写玉箫对韦皋的恋情十分真切。剧本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妇女沦落青楼的痛苦生活,有进步意义。
姜夔《长亭怨慢》词中有“韦郎去也,怎忘得玉环吩咐,第一是早早归来,怕红萼无人为主”。红萼者,即姜夔毕其一生思恋的合肥情人。“韦郎”、“玉环”句,则出自《太平广记》卷第274卷《情感》(据唐代范摅笔记小说《云溪友议·玉箫化》)所载一段典故。这则典故在中国文学知识库中颇有影响,地位甚高,元代乔吉作《玉箫女两世姻缘》,明代杨柔胜据以创作《玉环记》,皆为古代戏剧名作,唐宋元明清诗词中,多有引用此典故者
唐西川节度使韦皋少游江夏,止于姜使君之馆。姜氏孺子曰荆宝,已习二经,虽兄呼于韦,而恭事之礼,如父也。荆宝有小青衣曰玉箫,年才十岁,常令只侍韦兄。玉箫亦勤于应奉。后二载,姜使入关求官,家累不行。韦乃易居止头陀寺。荆宝亦时遣玉箫往彼应奉。玉箫年稍长大,因而有情。时廉使陈常侍得韦季父书云:“侄皋久客贵州,切望发遣归觐。廉使启缄,遗以舟楫服用,仍恐淹留,请不相见。洎舟江濑,俾篙工促行。韦昏瞑拭泪。乃裁书以别荆宝。宝顷刻与玉箫俱来,既悲且喜。宝命青衣往从侍之。韦以违觐日久。不敢俱行,乃固辞之。遂与言约:“少则五载,多则七年,取玉箫。”因留玉指环一枚,并诗一首遗之。既五年不至,玉箫乃静祷于鹦鹉洲。又逾二年,至八年春,玉箫叹曰:“韦家郎君,一别七年,是不来矣!”遂绝食而殒。姜氏悯其节操。以玉环著于中指而同殡焉。后韦镇蜀,到府三日,询鞠狱囚,涤其冤滥,轻重之系,近三百余人。其中一辈,五器所拘,偷视厅事,私语云:“仆射是当时韦兄也。”乃厉声曰:“仆射仆射,忆姜家荆宝否?”韦曰:“深忆之。”“即某是也!”公曰:“犯何罪而重系。”答曰:“某辞韦之后,寻以明经及第,再选青城县令,家人误爇廨舍库牌印等。”韦曰:“家人之犯,固非己尤。”即与雪冤,仍归墨绶,乃奏眉州牧。敕下,未令赴任,遣人监守。朱绂其荣,且留宾幕。时属大军之后,草创事繁,凡经数月,方向玉箫何在。姜曰:“仆射维舟之夕,与伊留约。七载是期,既逾时不至,乃绝食而终。”因吟《留赠玉环诗》云:“黄雀衔来已数春,别时留解赠佳人。长江不见鱼书至,为遣相思梦入秦。”韦闻之,益增凄叹。广修经像,以报夙心,且想念之怀,无由再会。时有祖山人者,有少翁之术,能令逝者相亲。但令府公斋戒七日。清夜,玉箫乃至。谢曰:“承仆射写经造像之力,旬日便当托生。却后十三年,再为侍妾,以谢鸿恩。”临去微笑曰:“丈夫薄情,令人死生隔矣!”后韦以陇右之功,终德宗之代,理蜀不替。是故年深累迁中书令,天下响附,泸僰归心。因作生日,节镇所贺,皆贡珍奇。独东川卢八座送一歌姬,未当破瓜之年,亦以玉箫为号。观之,乃真姜氏之玉箫也。而中指有肉环隐出,不异留别之玉环也。韦叹曰:“吾乃知存殁之分,一往一来。玉箫之言,斯可验矣。”
乔吉(1280?~1345)元代杂剧家、散曲作家。一称乔吉甫,字梦符,号笙鹤翁,又号惺惺道人。太原人,流寓杭州。钟嗣成在《录鬼簿》中说他“美姿容,善词章,以威严自饬,人敬畏之”,又作吊词云:“平太原生湖海少知音,几曲宫商大用心。百年光景还争甚?空赢得,雪鬓侵,跨仙禽,路绕云深。”从中大略可见他的为人。剧作存目十一,有《
杜牧之诗酒扬州梦》、《
李太白匹配金钱记》、《玉箫女两世姻缘》三种传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