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上画三竿翠竹,竹上落有三雀,一雀静立枝头,一雀用喙整理毛羽,另一雀侧身瞰视,神情各异。丛竹下画有蒲公英、地黄和白头翁三株野花及许多野花小草。两只苍兔蹲踞地上,一只在吃草,一只敛耳抬头张望。
契丹族,是中国北方一支古老的民族,契丹人逐水草而居,以狩猎游牧为生。契丹神册元年(916年),耶律阿保机统一了契丹各部,建立了强大的辽王朝,先后与五代和北宋并立。其绘画作品,继承唐及五代传统,却又独具特色。花卉鸟兽是辽画中常见的题材。1974年5月,在辽宁省法库县叶茂台发掘了一座辽代萧氏贵族砖墓,规模较大,出土遗物较多,《竹雀双兔图》就在其中出土。
关于《竹雀双兔图》的年代,因画上既无作者名款,也没有题识和收藏印记,只能从绢画本身加以分析研究,以确定流派与时间。由于画幅出土于辽墓之中,从墓室结构和数百件随葬品综合来考察,可以断定是辽代早期的墓葬,且不晚于辽景宗耶律贤时期,即北宋太宗赵炅的太平兴国年间(976—983年)。也就是说,画的制作年代不晚于这个下限。至于它的上限早到何时、关于画的作者族属问题,
杨仁恺做过考证,对此图的看法是“侧重出自契丹族画家之手”,这是有道理的。由于辽代绘画受到唐、五代画风的深刻影响,与宋文化有着密切的关系,北宋初期的作品,一般都不署名。但从作品本身观察,其技法虽带装饰意味,却很难说是出自一般民间画师之笔。
整幅画作设色清秀,意境明快,静中有动,生机勃勃。从中不难看出,画面的装饰气味比较浓厚,生活气息也相当强烈,从中可窥见花鸟画刚刚摆脱从属地位,开始形成独立画种的特点;同时,也不难了解到辽代的绘画艺术与中原的密切联系,又别具一格,值得珍视。
这幅作品在构图上很讲究均衡对称,如竹与竹、雀与雀、兔与兔之间的位置距离,都保持一定的平行对称的关系,共至连竹叶的对生,花草的奇偶相对,都是经过作者审慎安排的。但它不是搞绝对平均的对称,而是在对称中又有一定的变化,并不使你感到单调死板,而是更富有民间艺术均衡饱满的装饰性风味,体现了当时人民群众对艺术的爱好和审美习惯。
图中虽无作者款印,但因出土的墓葬为辽代早期,即北宋太宗时期,画作的时代下限可靠,为研究五代、北宋早期、辽代的山水画、花鸟画及中原绘画的发展与影响提供了极为可信的第一手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