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掖庭记》是元明之际文学家
陶宗仪创作的一篇记式散文,出自《说郛》。
作品原文
元祖肇建内殿,制度精巧。题头刻螭形,以檀香为之。螭头向外,口中衔珠,下垂珠,皆五色用彩金丝贯。串负柱融滚,霞沙为猊,怒目张牙,有欲动之状。瓦滑琉璃,与天一色。朱砂涂壁,红重胭脂。彤橑华棁,金桷雕櫋,务穷一时之丽。殿上设水精帘,阶琢龟文,绕以曲槛,槛与阶皆白玉石为之。太阳东升,殿中灿烂,阶更飞辉。古谓天子有金殿玉墀,名不虚也。又有紫檀殿,以紫檀香木为之,光天、玉德、七宝、摇光、通云、凝翠、厉寒等殿。其余不可一一数也。
元妃静懿皇后旦日(一作诞日)受贺,六宫嫔妃以次献庆礼。时南朝宫人,亦有选入后庭者,亦以所珍进献。一人献寒光水玉鱼,一人献青芝双虬如意,一人献柳金简翠腕阑(似今之手镯类,但彼扁而用臂者耳)。鱼是太真润肺物,如意是六朝宫人所遗,阑又建业景阳宫胭脂井物(疑是丽华所坠),后不悦。
宫中以玉板笋及白兔胎作羹,极佳,名“换舌羹”(玉板笋吉州土产),备载尤良《名馔录》及高迪《诗叙》。
大内有德寿宫、兴圣宫、翠华宫、择胜宫、连天楼、红鸾殿、人霄殿、五花殿(亦名五华),殿东设吐霓瓶,曰“玉华”,西设七星云板,曰“金华”,南设火齐屏风,曰“珠华”,北设百蕊龙脉,曰“木华”,并中央木莲花紫香琪座千钧案九朵云,盖为“五华”。
大内又有迎凉之所,曰“清林阁”,四面植乔松修竹,南风徐来,林叶自鸣,远胜丝竹。旁立二亭,东名“松声”,西名“竹风”。又有温室曰“春熙堂”,以椒涂壁,被之文绣,香桂为柱。设乌骨屏风,鸿羽帐。规地以罽宾氍毹。
九引堂台,七夕乞巧之所。至夕,宫女登台,以五采丝穿九尾针,先完者为得巧,迟完者谓之为输巧,各出资以赠得巧者焉。
至大中,洪妃宠于后宫。七夕诸嫔妃不得登台,台上结彩为楼,妃独与宫官数人升焉。剪彩散台下,令宫嫔拾之,以色艳淡为胜负。次日设宴大会,谓之“斗巧宴”,负巧者罚一席。
刺绣亭,冬至则候日于此。亭边有一线竿,竿下为缉衮堂。至日命宫人把刺以验一线之功。
九龙墀,龙形九曲,金髯玉鳞。绕罗亭,植红梅百株。延香亭,春时宫人各折花传杯于此。拱璧亭,亭六角,六璧旋拱,中置夜光珠一颗,晦夜灿若白昼,光烛数十步外,又名夜光亭。探芳径旁为逍遥市、集贤堂(台),径除御道外植垂梅、海棠、指甲花。径中十步起一亭,皆松柏竹树为之。苑中每一花开,携置亭下,以备观玩。市上铺陈九州四方珍异,揭锦为招。又立庖人烹鲜饪香。以供倦游之饮。集宝台,凡远夷贡献、上古所遗器物,一皆贮之。又有眺远阁、留连馆、万年宫,并在禁苑。又有龙泉井,码瑙石为井床,雨花台石为井湫,香檀为盖,离朱锦为索,云母石为汲瓶。
宫中饮宴不常,名色亦异,碧桃盛开,举杯相赏,名曰“爱娇之宴”。红梅初发,携尊对酌,名曰“浇红之宴”。海棠谓之“暖妆”,瑞香谓之“拨寒”,牡丹谓之“惜香”。至于落花之饮,名为“恋春”。催花之设,名为“夺秀”。其或缯楼幔阁,清暑回阳,佩兰采莲,则随其所事而名之也。
酒有翠涛饮、露囊饮、琼华汁、玉团春、石凉春、葡萄春、凤子脑、蔷薇露、绿膏浆。酪有杏花酸、脆枣酸、润肠酸、苦苏浆。盐有水晶盐、荟霜盐、五色盐。酱有蚁子酱、鹤顶酱、提苏酱。油有苏合油、片脑油、腽肭脐油、猛火油(得水愈炽)。
后妃侍从,各有定制。后二百八十人,冠步光泥金帽,衣翻鸿兽刨袍。妃二百人,冠悬梁七曜巾,衣云肩绛缯袍。嫔八十人,冠文縠巾,衣青丝楼金袍,并谓之“控鸾昭仪”。
熊嫔性耐寒,尝于月夜游梨花亭,露祖坐紫斑石。元帝见其身与梨花一色,因名其亭曰“联缟亭”。
宫中制五云车,车有五箱,以火树为槛式,鸟棱为轮辕。顶悬明珠,左张翠羽,盖曳金铃,结青锦为重(一作层)云覆顶。旁建青龙旗,列磨锷雕银戟五。右张白鸠缉毳,盖曳玉铃(左宜玉,右为金),结素锦为层云覆顶。旁建白虎旗,列豹绒连珠枪五。前张红猴毛毡,盖曳木铃,结赤锦为重云覆顶。前建朱雀旗,列线锋火金戈五。后张黑兔团毫,盖曳竹铃,结墨锦为层云覆顶。后建玄武旗,列画千五。中张雕羽曲柄,盖曳石铃,结黄锦为层云覆顶,建勾陈旗。中箱为帝座,外四箱为妃嫔坐。每晦夜游幸苑中,御此以行,不用灯烛。
〖附:陈刚中《云车夜游诗》云:
金根云盖辂移玉,露花不坠瑶草绿。
明珠照乘秋月悬,天风吹下箫韶曲。
万年枝上清光满,八鸾导引双龙管。
夜深如昼翠华来,三十六宫碧云暖。〗
巳酉仲秋之夜,武宗与诸嫔妃泛月于禁苑太液池中。月色射波,池光映天。绿荷含香,芳藻吐秀。游鱼浮鸟,竞戏群集。于是画鹢中流,莲舟夹持。舟上各设女军,居左者,冠赤羽冠,服斑文甲,建凤尾旗,执泥金画戟,号曰“凤队”。居右者。冠漆朱帽,衣雪氅裘,建鹤翼旗,执沥粉雕戈,号曰“鹤团”。又彩帛结成采菱采莲之舟,轻快便捷,往来如飞。当其月丽中天,彩云四合,帝乃开宴张乐,荐蜻翅之脯,进秋风之鲙,酌玄霜之酒,啖华月之糕。令宫女披罗曳縠,前为八展舞,歌《贺新凉》一曲。帝喜谓妃嫔曰:“昔西王母宴穆天子于瑶池,人以为古今莫有此乐也。朕今与卿等际此月圆,共此佳会,液池之乐,不减瑶池也。惜无上元夫人在坐,不得闻步玄之声耳。”有骆妃者,素号能歌,趋出为帝舞《月照临》而歌曰:“五华兮如织,照临兮一色。丽正兮中域,同乐兮万国。”歌毕,帝悦其以月喻已,赐八宝盘玳瑁盏,诸妃各起贺。酒半酣,菱舟进鲜紫角玉心之奇,山耸而至。莲艇奉实绛房金的之异,陵叠而来。由是下令,两军水击为戏。风旋云转,戟刺戈横。战既毕,军中乐作,唱《龙归洞》之歌而还。
癸己秋,顺帝乘龙船泛月池上。池起浮桥三处,每处分三洞,洞上结彩为飞楼,楼上置女乐。桥以木为质,饰以锦绣,九洞不相直达。
〖附:陈刚中《太液秋风》诗云:
一镜拭开秋万顷,碧天倒浸琉璃影。
寒飚夜卷雪波去,贝阙珠宫黛光冷。
三千歌棹摇绿烟,湿鬟吹堕黄金蝉。
琪树飕飕红鲤跃,衮龙正宴瑶池仙。〗
顺帝宫嫔进御无纪,佩夫人贵妃印者,不下百数。如淑妃龙瑞桥、程一宁、戈小娥,丽嫔张阿玄、支祁氏,才人英英、凝香儿,尤见宠爱。所好成之,所恶除之,位在皇后之下,而权则重于禁围,宫中称为“七贵”云。
每遇上巳日,令诸嫔妃祓于内园迎祥亭、漾碧池。池用纹石为质,以宝石镂成。奇花繁叶,杂砌其间。上张紫云九龙华盖,四面幛帏,帏皆蜀锦为之,跨池三匝。桥上结锦为亭,中匾“进鸾”,左匾“凝霞”,右匾“承霄”,三匾雁行相望。又设一横桥接乎三亭之上,以通往来。祓毕,则宴饮于中,谓之“爽心宴”。池之旁一潭,曰“香泉潭”。至此日,则积香水以注于池。池中又置温玉狻猊、白晶鹿、红石马等物。嫔妃浴澡之余,则骑以为戏。或执兰蕙,或击球筑,谓之水上迎祥之乐。唯小娥体白而红,著水如桃花含露,愈争妍美。帝曰:“此夭桃女也。”因呼为“赛桃夫人”,宠爱有加焉。
丽嫔张阿玄,性号机敏,帝或视朝而退,即与诸嫔嬉游后宫,常曰:“百岁光阴,等于驰电,能几何哉?日夜为乐,犹不满十万,况其间疾病相侵,年寿难必,如白云有期,富贵皆非我有矣。何为自苦,以虚度一生乎!”于是长歌大舞,自暮达旦,号曰“遣光”。诸嫔贵妃百媚其前,以求容悦。阿玄乃私制一昆仑巾,上起三层,中有枢转,玉质金枝,纫彩为花,团缀于四面。又制为蜂蝶杂处其中,行则三层磨运,百花自摇,蜂蝶欲飞,皆作钻蕊之状。又置为飞琼流翠之袍,趋步之际,飘渺若月宫仙子。帝见之指谓众嫔曰:“张嫔气宇清越,服帝子云霓之服。”玄为帝制绣丝绞布之裘、雪叠三山之履,以进御。帝服其裘、穿其履、冠春阳一线巾,巾乃方士所进,云“是东海长生公所服”。帝珍重之,作宝光楼以藏焉,至是始出服之。顾谓宫人曰:“使朕服此,不食不饥,遨游台岛间,得与金仙羽客为侣,视弃天下如土块耳。”内竖梁行进曰:“陛下冠服不异神仙,海池琼岛,亦壶岛之匹也。即今逍遥百岁,犹足为乐,何必远有所慕哉?”帝于是自称“玉宸馆,佩琼花弟一洞烟霞小仙”,以玄为“太素仙妃”,一宁为“太真仙妃”,就于万岁山筑垣状如天台赤城,亦号“紫霓城”。建玉宸馆,叠石为琼花洞以居焉。
淑妃龙瑞娇,贪而且妒,宫人少有不如意,笞挞至死。有不欲置之死地者,则百计千方,致其苦楚。以醋沃鼻,谓之“酸刑”。以秽塞口,谓之“臭刑”。夏则火围,谓之“蒸骨”。冬则卧冰,谓之“炼肋”。不能酒者,强令之饮,多至十碗,是名“醉鬼”。削木埋地,相去二尺,高三尺,令女立上,又以一木拄其腰,两手各持重物,不得失坠,名曰“悬心之刑”。凡此类者甚多。帝尝赏赐金帛,比他妃有加。麒麟、鸾凤、白兔、灵芝、双角五爪龙、万寿福寿字、赦黄等段,以巨万数。娇乃开市于左掖门内,发卖诸色锦段。如有买者,仍给一帖,令不相禁,宦官牛大辅掌之。由是京师官族富民及四方商贾争相来买,其价增倍,岁得银数万,时呼为“绣市”,又号“丽色多春之市”。
凝香儿,本部下官妓也,以才艺选入宫,遂充才人。善鼓瑟,晓音律,能为翻冠飞履之舞。舞间冠履皆翻覆飞空。寻如故,少顷复飞。一舞中,屡飞屡复,虽百试不差。帝尝中秋夜泛舟禁池,香儿着琐里绿蒙之衫。琐里,夷名产撒哈刺,蒙茸如毡毷,但轻薄耳,宜于秋时着之。有红绿二色,至元间进贡。帝又命工以金笼之,妆出鸾凤之形,制为十大衫。香儿得一焉。至此服之,又服玉河花蕊之裳,于阗国鸟王河生花蕊草,采其蕊织之为锦。香儿以小艇荡漾于波中,舞婆娑之队,歌弄月之曲。其词云:“蒙衫兮蕊裳,瑶环兮琼珰。泛予舟兮芳渚,击予楫兮徜徉。明皎皎兮水如镜,弄蟾光兮捉娥影。露团团兮气清,风飕飕兮力劲。月一轮兮高且圆,华彩发兮鲜复妍。原万古兮每如此,予同乐兮终年。”帝复置洒于天香亭,为赏月饮。香儿复易服趋亭前,衣降缯方袖之衣,带云肩迎风之组,执干昂鸾缩鹤而舞。乃歌曰:“天风吹兮桂子香,来阊阖兮下广寒。尘不扬兮玉宇净,万籁泯兮金阶凉。玄浆兮进酒,兔霜兮为侑。舞乱兮歌狂,君饮兮一斗。鸡鸣沈兮夜未央,乐有余兮过霓裳。吾君吾王兮寿万岁,得与秋香月色兮酬酹平樽觞。”歌毕,帝笑曰:“昔唐明皇游月宫,见女娥数十,着素衣歌舞于树下,朕今酌醁灵酒,对才人歌《香桂长秋曲》,可谓绛缯娥唱小摇金调者矣。”邀香风于屏围,呼华月以入座,众哗俱寂,绿竹交奏。人间之乐,当不减天上。京城北三十里有玉泉山,山半为吕公岩。帝于夏月尝避暑于北山之下曰西湖者,其中多荷蒲菱芡。帝以文梓为舟,伽南为楫,刻飞鸾翔鹢旆于船首,随风轻漾。又作采菱小船,缚彩为棚,木兰为浆,命宫娥乘之以采菱为水戏。时香儿亦在焉,帝命制《采菱曲》,使篙人歌之。遂歌《水面剪青》之调曰:
伽南楫兮文梓舟,泛波光兮远夷犹。
波摇摇兮舟不定,扬予袂兮金风竞。
棹歌起兮纤手挥,青角脱兮水潆洄。
归去来兮乐更谁。
篙人歌之,声满湖上。天色微曛,山衔落日,帝乃周游荷间,取荷之叶。或以为衣,或以为盖,四顾自得,毕竟忘归。又命作《采莲》之曲。于是调折新荷而歌曰:
放渔舟兮湖之滨,剪荷柄兮折荷英。
鸳鸯飞兮翡翠惊,张莲叶以为盖兮,缉藕丝以为衿。
云光淡,微烟生。对芳华兮乐难极,返予棹兮山月明。
程一宁未得幸时,尝于春夜登翠鸾楼,倚阑弄玉龙之笛,吹一词云:
兰径香销玉辇踪,梨花不忍负春风。
绿窗深锁无人见,自碾朱砂养守宫。
帝忽于日下闻之,问宫人曰:“此何人吹也?”有知者对曰:“程才人所吹。”帝虽知之,未召也。及后夜,帝复游此,又闻歌一词曰:
牙床锦被绣芙蓉,金鸭香销宝帐重。
竹叶羊车来别院,何人空听景阳钟。
又继一词曰:
淡月轻寒透碧纱,窗屏睡梦听啼鸦。
春风不管愁深浅,日日开门扫落花。
又吹《惜春》词一曲曰:
春光欲去疾如梭,冷落长门苔藓多。
懒上妆台脂台蠹,承恩难比雪儿歌。
歌中音语咽塞、情极悲怆。帝因谓宫人曰:“闻之使人能不凄怆!深宫中有人愁恨如此,谁得而知,盖不遇者亦众矣。”遂乘金根车至其所,宁见龙炬簇拥,遂趋出叩头俯伏。帝亲以手扶之,曰:“卿非玉笛中自道其意,朕安得至此?忧怀中遣况无地,是以来接其思耳。”携手至柏香堂,命宝光天禄厨设开颜宴,进兔丝之膳,翠涛之酒。云仙乐部坊奏《鸿韶》乐,列朱戚之舞,鸣睢之曲。笑谓宁曰:“今夕之夕,情圆气聚,然玉笛,卿之三青也。可封为圆聚侯。”自是,宠爱日隆。改楼为奉御楼,堂为天怡堂。
帝为英英起采芳馆于琼华岛内,设唐人满花之席,重楼金线之衾,浮香细鳞之帐,六角雕羽之屏。唐人,高丽岛名,产满花草,性柔,折屈不损,光泽可佳,士人编之为席。重楼,金线花名也,出长白山,花心抽丝如金,长至四五尺,每尺寸缚结如楼形,山中人取以织之成幅。大德间,尾洒夷于清源洞得一物,如龙皮,薄可相照,鳞鳞赞簇,玉色可爱,又间成花卉之形,或红或绿,暑月对之,凉意自生。遣人进贡,时无识者,有一胡僧言曰:“此斑花玉虬壳也。”
帝在位久,怠于政事,荒于游宴,以宫女一十六人按舞,名为“天魔舞”。首垂发数辫,戴象牙冠。身披缨络大红销金长裙袄,各执加巴刺般之器。又宫女十一人,练槌髻勒帕,常服或用唐巾窄衫。所奏乐用龙笛、头管、小鼓、筝、琴、琵琶、笙、胡琴、响板。每宫中赞佛,则按舞奏乐。帝又于内院造龙船,首尾长一百二十尺,广二十尺,上有五殿。龙身并殿宇俱五采金装,日于后宫海子内游戏。船行则龙首尾眼爪皆动。又自制宫漏,约高六七尺,为木柜,藏壶其中,运水上下。柜上设四方三圣殿,柜腰设玉女捧时刻筹。时至,辄浮水而上。左右列二金甲神人,一悬钟,一悬钲,夜则神人自能按更而击。
创作背景
元氏掖庭记创作于明初,作者
陶宗仪见证了元末统治者的荒淫无道和人民生活的苦不堪言,借元氏掖庭记反映了当时元末统治者奢靡荒淫生活,指出其灭亡的重要原因,也意在告诫明朝统治者不要重蹈覆辙,有一定的劝世作用。此外元氏掖庭记也迎合了当时社会读者喜好香艳读物的爱好。
作品价值
《元氏掖庭记》通篇描绘了元代的后宫情状,共写了
元世祖、
元成宗、
元武宗、
元顺帝四位皇帝的后宫生活,其在四位皇帝身上所用笔墨是不断增多的,着重写了元顺帝的后宫生活情状,这实际也反映了这四位皇帝对待后宫嬉乐的态度和勤政的程度。
其辞藻华丽,笔调绚丽,文风香艳,真实反映了帝王的奢靡情色生活,丰富了人们对宫廷生活的认识。其在文中提及的多种独有名词更是为人们了解元代后宫提供了材料,如
斗巧宴、
输巧、
绣市、天魔舞、
重楼金线等。
《元氏掖庭记》也为人们了解元代后宫妃嫔
内命妇等级制度提供了史料,元代几乎没有典籍记载妃嫔等级,仅可从《元史·后妃传》中发觉有皇后、妃子、妃的等级称号(元朝皇帝可立多位皇后,但是只有一位皇后是正宫,称第一皇后,接受册宝,其他皇后也只等于是高等妃子,可称第二皇后,第三皇后等。第N皇后可在正宫皇后崩后按照顺位继任正宫皇后或升级)。《元氏掖庭记》中记载“顺帝宫嫔进御无纪,佩夫人贵妃印者”,可推断元代或有夫人、贵妃的妃嫔等级称号,但不见有实名记载,或为杜撰,又或为佩印与实际妃嫔等级不符。又载有“丽嫔张阿玄、支祁氏,才人英英、凝香儿,尤见宠爱。”可推断元代后宫有嫔、才人称号。
作者简介
陶宗仪(1329-1412),字九成,号南村,元末明初浙江黄岩陶阳人(今路桥峰江),自称天台陶宗仪。他是温台文化史上的杰出人物,是承前启后的学术大家,也是对我国学术文化有卓著贡献的重要人物。他立身高洁,才华横溢,博闻多识,卓有创见。他在人文学科,以至自然学科的探索和研究,思路开阔,著述极多,是带有开拓性的一代学者,并达到相当高的水平,故赢得历代文史大家的高度关注和赞誉。称其为著名的文学家、史学家、书画学家、人文学家;也还有称他为我国出色的百科全书大家。他的《
辍耕录》、《书史会要》、《说郛》等著述,可和洪迈《容斋随笔》、沈括《梦溪笔谈》、赵汝适《诸蕃志》、宋应星《天工开物》、李自珍《本草纲目》等相比美,堪称元明时期的海内一代名作。